“一月六百筐,錢貨兩清,如何?”黎悟淡淡道。
丁鳴聞言,眉間一挑,這可是送上門來的好事,只是………………………
黎悟曉得丁鳴的顧慮,當下便繼續道:“若是我不能將藍靈液全數送上,便分文不取。”
聽了黎悟的保證,丁鳴便也無了顧慮,軍中的靈液有了來源總歸是件好事。
“好!那丁某便在此謝過了。”丁鳴彎下腰,頗為認真地給黎悟鞠了一躬。
而門前的餘村眾人看著那殺人不眨眼的丁鳴給黎悟鞠躬,都禁不住倒吸一口冷氣。
“丁兄不必如此客氣,若是無事,我便回去了。”黎悟淺笑道。
丁鳴有些怔愣地點了點頭,眼看著黎悟將他養了兩三年的女娃從白冥犬上牽了下來,回頭衝他微笑示意,便拉著女娃的小手,走出了村市。
只見那女娃不但沒有絲毫怯懦,反倒眨巴著一雙好看眸子,直瞅著黎悟的臉,看也沒有回頭再看他一眼。丁鳴頓時氣的有些想罵娘,真是個沒有良心的小妮子。
丁某人也未曾想過,自己這兩年餘帶著女娃走南闖北,連澡都沒有好好給人家洗過。
再者說,懷煙也曾回頭看過丁鳴,只是被粗枝大葉又正值忿忿的丁鳴直接忽略了去,這一句沒良心來的著實是有些冤枉。
黃土山頭的夕陽落了下去,肅殺之氣褪去後的北地倒顯得有幾分人世的暖意。大漠孤煙,長河落日,頗有幾分浩瀚之氣,人間山河也不過如此。
丁鳴氣的哼哼,但想到往後那成百上千瓶的藍靈液麵色倒也和緩了許多,就連那橫貫臉際的刀疤也變得和藹可親起來。
“軍爺,你看我們這……”被邪軍控制的村民中有人見氣氛和緩便大著膽子開了口。
丁鳴眼風一刮,銳目掃過眾人,最後定格在了之前鬧事的瘸腿男人身上,冷笑一聲,而後方才意有所指地開了口:“寧悟以後就是我的兄弟,誰敢欺負我的兄弟,最好先掂量掂量自己的腿牢不牢靠。”
那人群中的瘸腿男人早已嚇得夠嗆,結著黑痂的雙唇止不住地打顫。餘下的村民也不敢過多言語,連連稱是。
“行了,都給爺滾吧。”丁鳴脾氣向來暴躁,在這焦金流石的日子裡忙碌一天更是煩不勝煩,當下丟擲一句話就領著部下向村市門口走去。
眾人聞言,都如蒙大赦般點頭哈腰,哪知那本要走出村市的丁鳴卻猛然回頭,竟半道折反了回來。
這邪軍頭子莫不是改了主意??眾人心中一陣驚懼。
正當他們以為人頭不保時,卻見那丁鳴一臉徑直踹在了瘸腿男人的屁股上,男人本就站不利索,哪裡受的住這力道十足的一腳,當即栽倒在地,連生討饒。
“軍爺,方才小人都是胡說八道,還請軍爺大人不計小人過,饒小的一命。”男人的頭磕在地上,揚起陣陣塵土。
“孬種。”丁鳴嗤笑,抬腳便又往男人大腿處踹了過去,方才覺得舒坦了些,便也出了村市,沒有再回頭。
餘下的眾人看著在地上哀嚎的男人,想著自己差點落地的人頭,心中非但沒有升起一絲憐憫,反而多了幾分嫌惡之心。這個王老二,當真是害人不淺。
地上的王老二正掙扎著想要爬起來,卻被呼嘯而來的青菜雞蛋砸了個眼冒金星,周圍的村民扔的起勁,利落的動作中還不時參雜著聲聲咒罵,頗有響徹雲霄的勢頭。
那廂是雞飛蛋打,混亂不堪,這廂卻是久別重逢,暖意濃濃。
黎悟牽著懷煙到了一棵枯樹下,便輕輕鬆開了手。
女孩的面上滿是灰黑的痕跡,顯出幾分狼狽,秀麗的五官在灰色的掩蓋下有些模糊,只是那雙眸子仍清亮見底,溢彩流光。
懷煙好看的眼瞳此刻正上下打量著黎悟,沒有絲毫的躲閃。說起來懷煙也覺得奇怪,明明和眼前的人是初次相遇,她卻感到一種沒來由的親近與依賴。甚至於被牽走,也沒有一星半點的牴觸和抗拒。
黎悟看著樹下的懷煙,忍不住抬手揉了揉她的頭髮。
“我叫黎悟,你叫什麼名字?”黎悟的嘴角漾開一抹笑意,說起來他還不知道懷煙這一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