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姜晨呼吸吐納之間,那藥汁進入其體內的速度明顯加快,大約三刻鐘左右的時間,已是全部被姜晨吸收完,那濃郁的藥汁又變回清水狀態。這次將藥效吸收的很徹底,身體就像久旱逢甘霖一般飢渴,都全部藥汁吸收完之後,身體的承受能力還沒有到達極限。姜晨睜開眼之後,感覺精氣神比之前充沛了許多,身體比之前更有活力。體內的每個因子都在歡呼雀躍,姜晨感覺身體表面附著的一層油膩汙垢,很是難受,不知從何而來這麼多的贓物,探手拿起放置在浴桶旁邊的清潔身體的皂粉,散入浴桶之中,將身體擦洗乾淨,感覺清爽了不少。
姜晨正在穿衣物之時,聽到有急促的腳步聲傳來,距離在月門之處。姜晨連忙穿起有人新備好的一身白色衣袍,正準備去開門,卻聽來人急促的說話之聲,卻是不知何時趕來的母親的聲音。
只聽趙琴兒向與之一起前來之人問道:“晨兒現在怎麼樣?大哥,你不是說不會讓晨兒參與比試嗎?現在怎麼弄成這樣?”聲音之中帶著些許怒氣。
趙靈雲尷尬的笑了一聲之後才說道:“琴兒,不要生氣了,你已經訓斥了我一路了,給大哥留點面子好不好。乾明和空宇都已經探查過了,晨兒只是力竭而暈,身體並無大礙。而且宮中的醫修葺供奉又仔細的檢查了一遍,也並沒有發現什麼問題,晨兒的血氣比之以前更加的旺盛了。”趙靈雲看趙琴兒已經是怒氣稍減,才又說道:“而且經過這次戰鬥的刺激,晨兒的修為突破到了淬意境,這也算是件喜事吧!”
趙琴兒聽說姜晨並無大礙,本來已經消減了一些的怒氣,但聽到趙靈雲後面所說,怒火比以前更盛的說道:“戰鬥之中突破,這臭小子是瘋了嗎?晨兒不懂,你們也不懂嗎?險境是可以激發人的潛能,結果也是有好有壞,統計顯示戰鬥之中突破帶來的壞處佔到百分之六十多,而且如果留下什麼後遺症,終生難消,更有可能終生就停留在當前境界之中。”趙琴兒看了姜晨所在的房間,卻是停下了腳步看著趙靈雲說道:“晨兒已經醒來,等會我查探一下這臭小子的身體再說吧!”聲音之中雖然還帶著些許怒氣,但已經是輕緩了許多。
姜晨本來還想繼續偷聽看看母親還會說些什麼,聽到母親的話語,只得開啟房門迎了出去,他今晚也有困惑之事想問問自己母親。趙琴兒和趙靈雲看到姜晨走了出來,向著姜晨走去,趙琴兒走到姜晨近前,朝著其腦袋之上輕扇了一巴掌,才開口問道:“臭小子你自己感覺現在怎麼樣。”姜晨看著母親著急的神色,摸了摸被趙琴兒打過地方,笑著輕跳了幾下說道:“精氣神比以前更充沛了。我已經能夠內視了,剛剛我自己探查了一番,沒發現什麼後遺症。”
趙琴兒沒等姜晨說完,手中已是升起一團已經變成純紫色的靈氣,渡入到姜晨體內,趙琴兒閉著眼睛仔細感知著姜晨體內的情況。而姜晨敏銳的感知到那團靈氣在自己的五臟六腑和四肢百骸之中游走一圈之後,從自己的左手手心之中鑽出又回到了趙琴兒的手中。趙琴兒渡入姜晨體內的那團靈氣卻是也沒有發現其體內的那處神秘空間所在,姜晨還是發現趙琴兒渡入到自己體內的靈氣好似有意的避開了自己全身的竅穴。姜晨不知是自己再知道靈竅被人為封堵之後,變得敏感了,還是事實就是母親知道自己靈竅被封之事。趙琴兒睜開眼睛之後,神色放鬆了不少,又看了一下姜晨的面色紅潤,並無病態,長出了一口氣,懸著的心已是放下。不過這臭小子正用困惑的眼神看著自己是幾個意思,好似有什麼問題要問自己。
趙琴兒以為姜晨要說的事還是入軍之事,心中已是有了計較,想著這臭小子如今也算是一戰成名了,明日之後,相信整個封安城都會傳姜晨的名字,八年前天啟殿的那次查訪,姜晨的名字已經是上報給了天啟殿,這次如果被有心人注意到,那姜晨這個名字必將會被天啟殿再次篩選一遍,而且西境兩州的天啟殿這些年也一直沒有放棄暗中查訪姜姓少年。為了儘可能的規避風險,這臭小子確實不能再待在封安城了,而去往邊軍也算是個不錯的選擇。趙琴兒想到這兒隨即開口說道:“臭小子,我同意你去參軍了,以後不要為了和我置氣,將自己陷入到險境之中。”說完之後長嘆了一口氣。
姜晨卻是一愣,剛剛自己正準備問母親自己靈竅被封是怎麼回事?突然聽到母親竟然同意自己加入軍隊的話語,心中頓時欣喜不已,將準備問的問題甩在了腦後。而趙靈雲聽趙琴兒說姜晨要參軍,他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個訊息,不由得開口問道:“晨兒,你要加入軍隊?”
姜晨聽趙靈雲的問話,高興的點了點頭說道:“前幾天就和母親說起了,可是她一直不同意,現在卻莫名其妙的答應了。”趙琴兒聽姜晨竟然說自己莫名其妙,嗔怒地又朝著他的腦袋拍了一巴掌說道:“什麼叫莫名其妙,如果你不是和我置氣,今天會衝動的上去和那誰……”她卻是不知和姜晨對戰的那名夏庚氏國少年的名字,看著趙靈雲,趙靈雲說道:“叫臧聖道,是夏庚氏國臧氏門閥嫡傳子弟,而且還是九淖州天啟殿的一名最年輕的祭師,而且有傳聞等到其成年之後,就會被送到中陽州的天啟聖殿,進行聖衛訓練。”
趙琴兒點了點頭又朝著姜晨說道:“對,就那個什麼臧聖道。你這臭小子,我怕我再不同意你入伍,你還會幹出什麼蠢事來。”
姜晨尷尬的摸了摸自己的腦袋,今日衝動上臺確實是有生母親氣的原因在內,還有一部分也是因為年輕熱血看不得那表面溫良,實則心性殘忍桀驁的臧聖道在臺上耀武揚威。
只聽趙靈雲又問道:“晨兒,你想好要去哪支部隊了嗎?我覺得禁軍挺合適的,要不就去禁軍之中吧!”
趙靈雲的話音剛落,就聽姜晨說道:“皇舅,我不想去禁軍,我想去老師所統領的北境軍中去鍛鍊一番。”
趙琴兒接過姜晨的話語,故帶怒氣地說道:“我也覺得讓這臭小子去邊軍最合適。離我越遠越好,眼不見心不煩,省得他每天在我身邊打轉,惹我生氣。”
趙靈雲哈哈一笑的看著自家小妹和大外甥,說道:“你們兩個啊!去邊軍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堂堂長公主的兒子,皇親國戚去邊軍只當個小兵卻是有些不合適,有損皇家威儀,但冒然封你個官職吧!又害怕你不能服眾,軍隊之中可是以能力說話的,當初乾明和空宇也是從百夫長一步步幹起來的。”
趙靈雲看著瞪大眼睛看著自己的姜晨說道:“你這臭小子自從離開鳳落苑之後,就很少進宮來看看我這個舅舅,我也是對你的近況瞭解很少,更別說你現在有什麼真才實學,不過你的修為境界卻是給了我不小的驚喜。我現在來考究一下你這些年和乾明還有嶽老學的知識扎不紮實。”
幾人隨即來到院落之中的一處供人休憩的地方,趙靈雲邊走邊想該如何考究姜晨,他零星從嶽乾明處聽得一些姜晨在演兵之道很有天賦的訊息,但演兵之道需結合實際情況千變萬化,只會紙上談兵乃兵家大忌,需從實際戰例之中來進行考究才行,看看姜晨是否有隨機應變的能力。
待三人坐定之後,趙琴兒也是認真的看著趙靈雲,她這幾年很少關注姜晨的學業,一心撲在了針對天啟殿培養的情報組織之上,卻也不知姜晨現在的學業到底如何,也是聽嶽乾明經常在自己面前誇讚姜晨,恨不能姜晨就是他的兒子一般。
姜晨也是認真的看著趙靈雲,靜靜的等待著趙靈雲的問題。只聽趙靈雲開口問道:“演兵之道中所述‘九變’何解?”
姜晨張口說道:“九,數之極也,九變意為多變之意,而兵家所說‘九變’,就是告知領軍之將要因地制宜,趨利避害。做到熟悉將要作戰的地形,不在絕地停留,圍地設奇謀,死地激發士氣背水一戰。懂得分析敵我雙方的利害,有的敵軍不要攻打,有的城郭亦不須攻打……”
趙靈雲和趙琴兒安靜的聽完姜晨不急不緩的講述,只見趙靈雲輕輕的點了點頭,很滿意姜晨對“九變”的闡述,中間還有夾雜了一些自己的見解,這是最難得的,窺一而知全,趙靈雲相信姜晨對《演兵之道》中其餘內容也都有自己的理解。
趙靈雲又讓姜晨分析了幾個實際戰例。姜晨也是分析的頭頭是道,卻也不是中規中矩的照本宣讀,其中有些用兵之法,讓趙靈雲也是眼前一亮之感。趙琴兒聽著姜晨對答如流的樣子也是心神歡喜,也是參與進來,這次由趙琴兒出題,卻是讓姜晨和趙靈雲扮演成敵對的兩國將領,由她設定出假想的作戰環境地形,雙方的兵力基數,物資配給等等條件。在趙琴兒設想的戰場中,姜晨處於絕對的劣勢地位,而趙靈雲則處於絕對優勢地位,玩性極濃的趙琴兒給自己按了一個裁判的職銜。看著本來還興致盎然的姜晨逐漸變成苦瓜臉的神色,和自己爭辯要條件的姜晨,趙琴兒理直氣壯的拒絕道:“臭小子,真實的戰場比這更加兇險,我這只是給你預演一下,你將來可能要面對的情況而已。”趙靈雲也只得無奈看著他們母子兩人鬥氣,他也想看看剛剛口若懸河的姜晨在面對險境劣勢之時,是否還有應對的勇氣。
當姜晨還想和母親要些有利於自己的條件之時,卻聽趙琴兒說道:“對戰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