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落山莊,姜晨在吃早飯之時,見到趙琴兒的精神和情緒都不太好,母親看向自己的眼神中也是充滿了擔憂。姜晨不由得說道:“母親,別擔心,等我變的很厲害很厲害之後,我保護你。”趙琴兒聽姜晨這樣說,摸了摸姜晨的腦袋,嘴角帶著一絲笑意說道:“傻兒子,快吃飯吧!多吃點才能變得更加強。”
姜晨看自己母親的臉上終於是有了笑意,才又低下頭繼續吃飯。又聽母親朝他問道:“晨兒,你願意離開現在生活的地方嗎?”姜晨嘴裡還吃著東西,含糊不清的問道:“母親,咱們又要搬家了嗎?”不待趙琴兒回話,將口中食物吞嚥之後又問道:“咱們是不是要搬回城裡去了?我想和雪兒還有阿德他們做鄰居,這樣老師教我也方便了。”趙琴兒聽姜晨這樣說,心裡憋著好多的話,卻是再也說不出口。看著姜晨匆忙之間湯汁粘的滿臉,拿起旁邊的餐巾在姜晨的臉上擦了擦笑著說道:“臭小子,就那麼喜歡和武晶那丫頭在一起,將來讓她嫁給你好不好?”姜晨臉色瞬間變得紅丹丹的羞惱的說道:“母親,你說什麼呢!你再這樣我就不理你了。”趙琴兒拍了拍姜晨腦袋說道:“臭小子,這就生氣了。這麼快就學會娶了老婆忘了娘了。”姜晨臉色變得更加的紅了,叫了一聲“母親,不理你了。”丟下飯碗就跑出飯廳。
趙琴兒看著姜晨的背影,微微一笑。她雖然表面上和姜晨打趣,心裡已經是有了決斷,狠狠的想著“天啟殿而已,老孃這次還就不逃了,有本事你就來,既然你不讓老孃好過,那你也別想好過。反對你天啟殿的再加上我趙靈琴一個也不算多。”趙琴兒心裡雖是這般狂妄,但腦海卻迅速的規劃著以後的路了,自己不想牽連太多人進來,特別是那些故友。
趙琴兒想著這些,從懷中掏出一枚玉佩樣式的東西,摸砂著這個小物件。上面有許多繁複的紋路,這是一枚陣符,是姜五叔從自己本命陣符上分離而出的一枚分陣符,是姜五叔走時留下的。
趙琴兒過去這麼多年依然還記得,當時姜五叔從自己本命陣符之上分離出這枚分陣符的時候,臉色很差,彷彿受了重傷一般,在趙辛氏國修養了一月有餘才恢復了元氣,交代她只有當天啟殿尋到姜晨之時,才可啟用這枚陣符,到時會形成一個空間通道,助她們逃離危險。這些年一直沒有姜五叔的訊息,但趙琴兒絲毫不擔心他的安危,因為自己手裡的這枚陣符一直完好無損,相信姜五叔這些年來還一直奔波在大陸各處,尋找那逆天聯盟的成員。
趙琴兒想到這些,又不由的想到淺淵所在的暗月樓是否知道這逆天聯盟的情況,看來有必要向淺淵打探一二,只是她不知淺淵聽完趙靈雲的計劃之後,已經改變了路線,今日黎明之際已經帶著下屬返回了暗月樓總部,撮合暗月樓與趙辛氏國的合作了。
趙琴兒想到淺淵,就讓僕從去城裡請嶽乾明等人來山莊,囑咐一定要將淺淵也帶上。時至傍晚時分,卻只有嶽乾明一人過來,嶽乾明向有些微怒的趙琴兒說了昨夜幾人的商議後,又將淺淵等人行蹤做了交代,至於秦空宇和尉遲鐘鳴卻是由於趙靈雲有些計劃需要調整,各自有任務需要完成,嶽乾明自己也是放下自己手頭事,匆忙趕來,有東西需要交給姜晨。趙琴兒聽完嶽乾明的解釋怒氣也消了幾分,但還是忍不住埋怨淺淵走也不打聲招呼。至於逆天聯盟的事,只能等到淺淵回來之後再與其細說。
趙琴兒看嶽乾明手中拿著很厚的幾本書,還有一些零碎的抵報樣式的紙張,有新有舊。嶽乾明看趙琴兒好奇的看著自己的書,解釋道:“這是給姜晨的,有的還是從萬寶閣淘來的呢。”趙琴兒更加好奇嶽乾明這是要幹什麼?難道是要把自己兒子培養成向嶽老爺子一樣的學究。
嶽乾明昨日聽淺淵一席話之後,才發覺自己的眼界狹小,眼睛一直盯著這九淖州一州之地,不瞭解大陸上的形勢變化,才會幫助趙靈雲規劃出那坐井觀天的佈局。他不想自己的學生也像自己一般,所以找出家中典藏著的有關大陸上的書籍,又去萬寶閣淘來幾本也是有關大陸奇聞異事的古籍,讓姜晨學習學習,開闊眼界。他還打算讓姜晨跟在自己的父親學習一段時間,現在他才知道自己的父親是多麼的博學多智,從小就聽自己父親講述過許多大陸上的奇聞異事,只是後來和父親鬧了矛盾,隨著歲月的流逝也就慢慢的忘卻了父親曾經和自己說的那些奇聞怪事。嶽乾明把自己的觸動和姜晨以後的修習之事向趙琴兒詳細的說了一遍。趙琴兒自己卻是也沒有想到這些,點了點頭說道:“我明天就去嶽府拜見老爺子去,將老爺子請到我這兒常住,和老爺子親近親近,正好還能當個門神,省你們幾個有事沒事就往我這兒跑。”
嶽乾明看趙琴兒調皮的表情,無奈的搖了搖頭。又閒聊了一陣就去到姜晨的院落,姜晨已經完成了今天的煉體訓練,正坐在房間之中看那本《演兵之道》的書籍,聽到推門聲,抬頭看去卻是嶽乾明,連忙起身迎了上去,行禮問候。嶽乾明將手中的書籍放在書案之上,又拿起姜晨剛剛放下的那本《演兵之道》翻看了一下問道:“激水之疾,至於飄石者,勢也……何解?”姜晨沉思片刻回道:“湍急的水流,能搬動磐石,是因為水流本身流速飛快所形成的‘勢’……”
嶽乾明摸了摸姜晨的腦袋說道:“不能說你錯,但也不全對,你說的只是這段文字的本身含義,卻沒有加入自己的理解,這段文字主要就講了一個‘勢’字。世間萬物都有自己的‘勢’地有地勢,山有山勢,水有水勢,而我們每個人身上也會帶有自己獨特‘勢’,但身‘勢’每時每刻都在發生變化,飄飄渺渺,需要你自己去感悟。”
嶽乾明看姜晨好似知道了什麼,又好像什麼也不知道,笑著打斷了他的思考說道:“不急在這一時,慢慢來,為師也是在最近幾年才徹底悟透這‘勢’一字,受益匪淺。”
嶽乾明又考究了一番姜晨這一個月以來的學習成果,兩人一問一答,又是一番引申講解。嶽乾明看了看天色已深,囑咐姜晨記得讀自己帶來的那些書籍和抵報,並交代自己每個月會來此一次考究他學習的進展。姜晨將嶽乾明送出院落,問了問嶽武晶的近況,直到嶽乾明說下次來時會帶著嶽武晶和尉遲德,被嶽乾明看穿自己的小心思後,不好意思的姜晨將嶽乾明送出月門,才又返回了自己的房間。嶽乾明又去正廳之內和趙琴兒閒聊了一陣將要部署的計劃,請趙琴兒參考一二後才辭行而走,出了鳳落莊園,直奔自己的親衛營駐地。
等到將嶽乾明送走,姜晨返回自己房間內,拿起一本自己老師剛剛帶來書籍中最厚一本,只見那本厚厚的書的封皮上寫著《大陸異趣錄》,展開來首頁就繪著一副地圖,頁首寫著《帝昊大陸地理圖》,姜晨看著那副地圖正中央位置畫著一塊廣博的不規則的大陸,被周邊的海洋包圍著,海洋之中還有些小點,標著島嶼二字。姜晨首先被這副地圖之上畫著的一片群山吸引住了,那片群山之上標著翰瀾山系四字,辨認了一下那處群山的方位,卻是地處大陸最東方。
姜晨又看了一下自己所處的九淖州,卻是大陸上最後一州,除與大庭州相鄰之外,卻是與其他幾州都不接囊。而趙辛氏國所處區域稱半島地形,東南方向比鄰著茫茫的大海。姜晨仔細的看完自己所處的這邊大陸的地理分佈之後,才又翻開下一頁繼續閱讀,瞬間就被裡面所講述的奇異故事吸引住了,直至子時都將要過去了,香茗看姜晨房內的燈還亮著,進去提醒他早點休息,姜晨才將書合上,躺在床上卻久久不能入睡,他從來不知道,自己所處的帝昊大陸,竟然如此巨大,從南到北,即使是那些有修為強者都要行走半年之久,還有各種奇異的傳說惹人嚮往。姜晨封閉的心門好像被這本書中所記載的內容推開了一般,引領著姜晨見到了一個全新的世界。姜晨翻來覆去好久都不能入睡,只得默誦《靜心經》,自己剛剛幻想無盡的意識海才安靜下來,慢慢的睡了過去。
翌日清晨,姜晨完成上午的訓練之後,在飯桌之上,聽聞母親要帶自己進城,姜晨興奮不已,香茗這幾日正處於修煉的關鍵時刻,就沒有隨著一起進城。姜晨坐在車駕上,看著封安城內已是花木盛開的時節,街道上更是車水馬輪,人群川流不息。車駕一路來到一處地偏人靜的巷子,那巷子入口有一座牌樓上面寫著“文思巷”三字,趙琴兒牽著姜晨下了車駕,步行進入到巷子內,走進這條巷子內,浮躁的心氣都變得平靜。這時已經將近巳時,姜晨隨母親來到一處院門緊閉的府邸門口停下,趙琴兒上前輕輕的扣了一下門上的掛環,不一會一位僕從裝扮的少年開啟旁邊的一座小門走了出來,趙琴兒細看了一下,自己不認識這個開門之人,應該是新來的。只見那少年面帶笑容的問道:“請問你們有何事登門?”趙琴兒拱手道:“煩請進去通稟一下,有晚輩登門拜訪問安,這是我的名帖,還請遞轉給你家主人。”
那少年接過趙琴兒遞上來的名帖笑著說了一聲:“好的,還請夫人在此稍等片刻。”拿著名帖就進去了,連院門都沒有關閉。
趙琴兒聽那少年竟然叫自己“夫人”,不由得摸了摸臉頰,心想自己難道真的老了很多嗎?看了看旁邊的姜晨,突然呵呵一笑,看姜晨正好奇的看自己,忙又斂住笑聲。心想“都怪你個臭小子,害的老孃我都被人叫作夫人了”。趁這會兒空閒時間,又向姜晨囑咐了一遍,說這座府內規矩極嚴,進去之後要嚴守禮儀,不可逾矩,姜晨聽母親又將在來時車駕上交代自己的話說了一遍,依然認真的聽著,沒有絲毫不耐。姜晨來時已經聽母親說過此行前來拜會的是嶽武晶的爺爺,不由得想著武晶的爺爺會是一個什麼樣的人?自己母親好似很怕武晶的爺爺,從沒見過母親這般嘮叨過規矩。自己也打起精神,記著母親的囑咐,安靜的跟在趙琴兒身後,等著通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