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晨和嶽乾明兩人在書房之中一問一答,不知不覺間一上午的時間就這樣過去了,有下人來通傳君上讓嶽乾明進宮商議要事,嶽乾明換了官服之後,姜晨和嶽武晶母女辭行之後,拿著那本嶽乾明送予他的那本《演武之道》也跟著一起回宮去了。
回到鳳落苑後,剛剛進入到正堂,就看到母親和香茗還有幾個執事的太監正在收拾行裝,不禁好奇的問道:“母親,我們這是要去哪兒?”趙琴兒迎了上來說道:“晨兒,我們今日搬家去京郊的一處莊園,那裡比這皇宮內院好玩多了,你一定會喜歡的。”
姜晨坐在車駕之上,有些悶悶不樂,旁邊的香茗怎麼勸慰都無濟於事,趙琴兒看著自家兒子這幫模樣也是無可奈何開口說道:“晨兒,別鬧情緒了好不好,母親答應你一個月內可以進城來找雪兒和阿德來玩一次好不好?你也可以邀請他們去莊園玩,這樣多好。”
姜晨聽母親這樣說,頓時臉上有了喜色,其實他也就是捨不得嶽武晶和尉遲德兩個玩伴,聽到母親同意自己去找嶽武晶和尉遲德玩,頓時變得喜笑顏開。車駕從西門處出了封安城,也算是遠離了是非,趙琴兒心中這樣想到。早有傳聞說趙琴兒作為趙辛氏國的長公主不應該到現在還居住於皇城之中,依禮不合,趙靈雲一直沒向趙琴兒提及這些事,頂著外面的那些閒言碎語。而趙琴兒這些時日與外界的接觸中,已是有些耳聞。乘此機會就和兄長說起搬出皇城遷至京郊,一方面不用兄長因這些瑣事為難,另一方面也是由於昨晚的心緒不寧,如果真有什麼不好事的發生,也可避免這些昔日的親友捲入其中。誰也不知那天啟殿什麼時候就發現姜晨的行蹤,到時自己孤身幾人也方便脫身。
遠處山巒疊嶂,草木已經泛起了點點嫩綠,像披著一層薄薄的草毯一般。一行人來至一處不是很大的莊園,這處莊園雖然不大,但卻勝在雅緻,是趙靈雲還未登上君位之時,置辦的一處宅邸,已經閒置多年,但也有人經常維護修葺,看著這處莊園,趙琴兒不由得想起幾人年少之時經常來此瘋玩打獵,但現在物依舊,人卻已非昨日,招呼著幾名隨自己來到此處的幾名執事太監卸下物品,這是趙靈雲派給自己妹妹日常使喚的,再加上原留在這處莊園的幾名僕役,倒也不顯得冷清。
姜晨來到此處看什麼都新鮮,看了七年的四角天空,如今地大天闊空氣清新,瞬間將來時的不快甩至腦後,香茗帶著姜晨來到給他安排的住處,卻見寬闊的院落中已經安置好了煉體器材,這是趙琴兒一早就吩咐人將鳳落苑內的煉體器材全部搬到了此處並已經安置好了。院中兩邊栽種了一些花草樹木,現在還未到盛開時節,還不知是何名花異種。到傍晚時分幾人才收拾完,準備歇息片刻再準備晚餐,卻聽到有嬉嬉鬧鬧聲傳來,又聽到有下人高聲呼道“叩見君上”之聲,趙琴兒無奈的笑了笑,起身迎了出去。
卻見一行四名男子,為首的正是趙靈雲,後面還跟著嶽乾明、秦空宇和尉遲鐘鳴,四人都沒有帶侍從,隻身來到這處莊園來看趙琴兒,還不待他們先開口說話,趙琴兒率先問道:“都已經是這個時辰了,你們四人怎麼來了?”又看著嶽乾明三人生氣的說道:“我大哥出了事,你三個能擔待的起?這麼大的人了做事不考慮後果。”趙靈雲呵呵一笑道:“無妨,是我叫他們隨我一起來的,來看看你在這兒是否適應?不行的話就與我回宮吧!不需要管那些閒言碎語。”
趙琴兒嬌嗔道:“這有什麼適應不適應的,以前也常在此處居住,故地重遊而已,大哥才是惹人擔心,如果有那監察司的官員知道你此時出城,又要多嘴多舌了。”
趙靈雲卻說道:“今日朕就宿在此處了,琴兒你叫人給朕四人收拾幾間屋子出來,卻是好多年不曾出京了,今晚我們幾人好好的說說話。”
趙琴兒本想拒絕,自己離開皇城本來就是為躲開那些是非,又看看大哥興致這般,實在不忍掃他得興,只得叫人再收拾幾間房屋出來,那些隨趙琴兒來此那些的太監,本想著自己算是遠離了富貴榮華,卻沒想到趙琴兒在君上心中這般受寵,瞬間變得幹勁十足,連忙領命而去。
添酒回燈,憶往昔,年少輕狂時,開懷暢飲,閒談闊論間,幾人都已是帶了幾分醉意,直至子時四刻眾人才散去,由僕役帶到為他們準備的房間。
翌日清晨,幾人先是各自完成了自己的修煉,吃過早飯之後嶽乾明三人先是將趙靈雲護送回宮,幾人這才去忙自己的事務。
而那座莊園也被趙靈雲正式更名為鳳落山莊,在午時又有下人來通報趙琴兒外面有人奉君上命將鳳落苑內的那顆梧桐樹移栽至山莊中,趙琴兒不由感動於大哥的心細,自己最喜歡的就是宮中的那顆梧桐樹,這棵樹還是自己年幼之時,父皇陪著自己一起種下的,遂命人將其移栽至了前廳院落中,那些人栽種好的梧桐樹後,又將原來山莊的牌匾‘隱園’摘了下來換上趙靈雲親手書的牌匾‘鳳落山莊’。趙琴兒主僕三人的日子又變得平靜下來,每天日出而練日落而息。
時光就像射手以巨弓射出的箭矢,飛逝而去。轉眼間元夕節已過去有一個月有餘,姜晨白日煉體晚上看那本《演武之道》,有不懂的就請教趙琴兒,趙琴兒對這倒也略懂,那時為了幫助趙靈雲掌握軍隊中的勢力沒少看這類的書,雖然沒有什麼實戰經歷,但也能結合自己過往的經歷從不同的角度指點姜晨一二。
相比於落鳳山莊的安靜祥和,封安城中卻是暗流湧動。先是夏庚氏國的使團入京,被安置在禮部下屬的一處專門接待外使的驛館之中,一切按照嶽乾明的預設在進行著,那夏庚氏國本來已經有鬆動的跡象,但隨著金亥氏國使團的到來,突然又堅定了他們預先設定的條件。而且一向治安良好的封安城中,近幾日連續發生了幾起刺殺當朝官員的案件,有的得逞,有的被救下,一時間整個封安城紛亂不堪,就連京兆府的京兆尹都被降職到地方,趙靈雲只得遣尉遲鐘鳴迅速捉拿兇手,不能在此時給那兩國可乘之機。
尉遲鐘鳴著手調查之時,先是衝著夏庚氏國與金亥氏國這兩國而去,因為只有他們最有動機耍這些手段,直到這兩國使團之中也有人遇刺身亡,這次事件再次升級,一不小心三國之間有可能就會再次開戰。雖然趙辛氏國這幾年準備充分,但趙靈雲的佈局還未完成,匆忙之間再次與其他兩國交戰,得不償失,只得著尉遲鐘鳴限期破案。
而尉遲鐘鳴也是有些手段,經過一番探查,發現那些刺客的手法很像傳聞中大陸上最龐大最隱秘的刺客組織暗月樓中出來的刺客,但這次這些刺客好像沒有明確目標,好像只以攪亂封安城的治安為目的,尉遲鐘鳴查來查去都沒有找到任何線索。
一時間整個趙辛氏國的官員人人自危,出門之時都是扈從近身,而夏庚氏國和金亥氏國更是限期要求趙辛氏國交出兇手,夏庚氏國正使臧禮覺被刺雖然只受了些許輕傷,但副使李成吉險些被刺身亡,如果不是尉遲鐘鳴將其救下,現在三國的形勢更為嚴峻。而金亥氏國雖然正副使都有被有遇刺的經歷,但這次使團中有高手相隨,倒也無甚損失,只是在他國遇刺,關乎到國家顏面問題,都不肯妥協讓步,談判之事只能擱淺,而整個封安城的治安和防禦已經由禁軍接手,尉遲鐘鳴更是日夜奔波追查暗月樓刺客的藏身之所。
雖然暗月樓名聲在外,但行事隱秘,在各州都有其分樓,卻無人知曉其棲身之地所在何處,尉遲鐘鳴接手已有十天左右,卻無任何收穫,這日夜間尉遲鐘鳴帶隊巡查到烏紗坊處,這裡的府院絕大多數都是趙辛氏國在京官員的宅邸,也是最近幾日防守最嚴密的處所,但在嚴密的防守也有漏洞,尉遲鐘鳴巡查至戶部侍郎賈正聲的宅邸時,尉遲鐘鳴匆匆一瞥滿目厭惡之色,這賈正聲靠著對趙靈武的溜鬚拍馬,一路竟做到了戶部侍郎的位置,這賈正聲以前只是靜王府的一名屬官,後來到戶部任職被靜王當做撈錢的工具使喚,直到趙靈雲繼位才收斂不少,雖然趙靈雲清查一批趙靈武朝中的勢力,但為了不激化矛盾,防止內耗,也是做了些妥協,這賈正聲在戶部侍郎的位置上一待就是多年,有靜王保著,在加上為人狡猾如兔,這幾年倒也順風順水的過來了。
尉遲鐘鳴不恥此人的品性多時,年少之時也是有過矛盾,故沒想在此處多停留,正準備走時,卻聽到賈府中有輕微的異響之聲傳出,有個孩子輕微的哭喊聲傳出,卻戛然而止,這幾日尉遲鐘鳴的神經繃的很緊,連一點風吹草動都不敢放過,連忙將靈力運轉至極限細細查探賈府之中的動靜,那賈府之中有輕微的靈力波動,鼻尖也有淡淡的血腥之味縈繞,隨即吩咐身後禁軍士卒迅速包圍賈府,自己卻是一躍而起,落入到賈府的院落之中。
整個院落之中平靜異常,彷彿那聲孩子的哭喊聲不是從此處傳出,但那血腥味卻更加的濃郁,尉遲鐘鳴不懷疑自己的判斷,此處肯定有人受傷或者已經死了,尋著那血腥之味,尉遲鐘鳴運轉身法看著肥胖的身體,行走之間卻是沒有任何聲響,來到一間燈火通明的屋外,抽動了一下鼻子,那血腥之味雖然輕微但在尉遲鐘鳴靈敏的嗅覺之下卻更加的濃郁,細細的觀察了一番周圍的情況,那間燈火通明的房間之中也沒有任何聲音,連人的呼吸之聲都沒有,但那房間的窗戶之上明明有人影,好似在坐著,頭低垂一動不動好像在看著什麼。
尉遲鐘鳴沒有發出任何聲響,輕斂呼吸,慢慢的靠近那間房屋,正準備推門而入之時,一道黑影破窗而出,幾個騰挪之間,已經是飛出這間院落,尉遲鐘鳴顧不得看屋中情形,立即運轉身法追了出去,那肥胖的身形彷彿電光一般也隨之消失在了院落之中,追著那黑影而去,嘴中發出三聲厲嘯響徹夜空,守在府門之外的禁軍士卒瞬間聞聲而動,順著尉遲鐘鳴的指示,嚴防死守,警戒著周圍,看到有黑影從賈府的院落之中飛出,萬箭齊發,那些箭矢也都是針對修者而製作的,發出的瞬間箭矢之上的一個簡單的聚靈陣就被啟用了,單個對修者沒什麼用處,但是數千精銳士卒同時射出又是另一種情況。
看那黑影分神抵擋這些箭矢之時,尉遲鐘鳴的身影已經追至此處,運轉靈氣聚於雙掌之間,只見那雙手之上佈滿金光,擊向那名在半空中黑影,快若閃電般的一擊,那黑影只來得及避開自身的要害,結結實實的吃了尉遲鐘鳴的一擊,但卻藉助尉遲鐘鳴的掌力翻身離開,身法更快了幾分,尉遲鐘鳴不殆片刻,重親聚集靈氣追向那黑影離開的方向,那些士卒也是緊隨其後,沿著尉遲鐘鳴留下的痕跡直追至封安城西門處,而尉遲鐘鳴已經追著那黑影出了封安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