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乾明隱匿好自己的身形,看向山下的戰場,戰場中最為顯耀的是一名身穿淡金色鎧甲,披著一件黑色披風,身高八尺有餘的三十來歲的男子,身騎一白色巨狼形妖獸,身後還隨時跟著一名親衛,那名親衛身騎灰色巨狼,舉著一杆黑色旌旗,旌旗之上繡著一巨大白色狼頭,那白色狼頭張開大口露出森白的牙齒,牙齒之上還有點點血跡,顯得血腥殘忍。那男子所騎妖獸嘴中不時有一道赤炎噴出,將圍攻計程車卒燒成灰燼,兩支部隊打的難分難解,但嶽乾明依然看出是那支赤炎狼騎略佔上風。戰場之中突然響起一道雷暴之聲,一支帶著金色靈氣的箭羽襲向那名威武雄霸的男子的面門。
只見那男子舉起手中的一件三叉兵刃,兵刃之上附著一道雷電,將襲向自己的箭羽擊成飛灰,接著又有箭羽繼續向他襲來,一箭更比一箭強。這些普通箭羽只是鋪墊,只為隱藏最後一支威勢更大的金色箭羽,一支金色箭羽如突破空間的距離驟然出現在那名男子面前,直襲其要害靈竅襲。那男子終於是身動了,飛身而起躲過那支箭羽,那支金色箭羽如有靈性一般調轉方向,繼續襲向那名男子的後背。那名男子用雷電之力佈防好自己的全身。在那支金色箭羽將要臨身之際,探出自己佈滿雷電之力的右手,將那支箭羽擒在了手中,已自身的雷電之力將那支箭羽附著的靈力全部抹掉,那名男子看著手中那根箭羽喊道:“武承箭,你就這點本事嗎?藏頭露尾的小人,不愧是臧額養的一條好狗。”
嶽乾明只聽下面有人也高聲回道:“李德名,你率軍叛亂,人人得而誅之,現在你已經是甕中之鱉了,你如果現在投降,君上和宰相還可能饒你一命。”嶽乾明想要查詢出場中說話那人的身影,卻無沒有任何收穫,想要詢問旁邊的暗玄軍統領是否發現那人的蹤跡,暗玄軍統領卻依然不動聲色的看著山下戰場的情形,好像在思索著什麼,嶽乾明也不好打擾他,只得繼續觀看這場同袍相殘的戲碼。
只聽李德名大聲笑罵道:“武承箭孫子,你的這甕太小了,還裝不下爺爺,看爺爺如何把你這甕打破。”說著舉起手中怪形兵器一揮,接著那名拿著旌旗的親衛揮動著旌旗,數萬狼騎聞風而動,向著圍攻的同國士卒發動了更猛烈的攻擊,一時間場面更為慘烈,嶽乾明隱伏在山峰之上,耐心地做著那隻黃雀。
雙方從辰時一直糜戰到午時,那支襲殺李德名的軍隊,已經漸漸露出了頹勢,李德名先是拼勁全力斬殺了指揮這支軍隊的統領,場中一直偷襲他的暗箭抓住這難得的機會,向他射出多達十三根靈箭,一支靈箭卻是射中了李德名的一處不是要害的靈竅,李德名兇狠的拔掉那支靈箭,在斬殺了那名統領之後,戰場局勢已經不可能出現逆轉,李德名沒有任何停留,向著遠處的一座密林奔去,接著那座密林之中爆發出強烈的靈氣波動,隨後連一刻鐘都不到,李德名身騎白色巨狼妖獸的身影又出現在了嶽乾明的視野之中,只見那李德名手擒著一人的頭顱高高的拋到戰場之中,聚聲高喊道:“武承箭和祁明羽都以死,還有負隅頑抗者死。”
場中那支截殺李德名部隊的剩餘士卒,聽到這個訊息先是一愣,接著不知是誰先將手中兵刃扔掉,跪地投降,接著就接二連三的所有士卒都丟掉手中兵刃,跪地投降。等到所有計程車卒都已投降,殘忍的一幕發生了,那些赤炎巨狼妖獸開始吞食那些跪地投降計程車卒,有反應過來的軍卒想要逃走,卻被赤炎狼騎計程車卒追趕上前截殺。
一時間這條不寬的道路上空,盤旋著的都是人類聲嘶力竭的哭吼聲,還有巨獸的嘶吼之聲夾雜其中,山下的場面殘忍無比,而嶽乾明不知想起什麼,眼神之中的恨意彷彿翻滾著的驚濤駭浪一般洶湧。只聽那名暗玄軍統領不解的向嶽乾明問道:“為什麼?”雖然是一句沒頭沒尾的問話,但嶽乾明卻是知道他在問什麼。低沉的回答道:“赤炎狼騎從來不留俘虜,不管是何人,從來沒有例外。”
只聽那名首領又問道:“那些士卒為何還要投降?他們不知道這條規矩嗎?”嶽乾明說道:“也許是李德名的名聲起到了作用,那李德名在夏庚氏國一直有著愛兵如子的美稱,那些士卒也不會想到這條規矩會作用到同族身上吧!”
嶽乾明拍了拍身邊的統領,起身說道:“咱們走吧!這赤炎狼騎確實不好對付,雖然他們這次損失也不少,那李德名也受傷了,但依然不好對付,沒想到李德名竟然已經進階到了太玄境中期了。他們接下來要做休整了,咱們還有些時間做些調整。”那李德名雖然看起來只有三十歲左右,但其實際年齡卻和嶽乾明差不多,只是一般靈脩的衰老速度比起武修來說要緩慢的多。
那名暗玄軍統領隨即起身,和嶽乾明一起回到了黑聖山,做最後的調整部署。一個時辰之後,只見一群騎著灰黑色巨狼計程車卒出現在了黑聖山附近,領頭之人依然是那騎著白色巨狼的李德名,嶽乾明最後暗玄軍統領商議,由他們兩人來襲殺李德名,剩餘將士盡最大的努力纏住狼騎其餘人員並儘可能損耗狼騎的兵力。
只見那李德名進入到黑聖山的地界之後,揮手示意狼騎停止前進,嶽乾明看那赤炎狼騎還沒有進入到伏擊圈之內,不由的有些心急。只聽李德名喊道:“藏頭露尾的宵小之徒出來吧!”嶽乾明知道李德名已經發現自己等人的行蹤,不由暗歎太玄境的靈脩的感知確實敏銳,但不會因為李德名一句話就真的現身出去。看那狼騎已經正在調整成防禦陣型,乘此刻狼騎變換陣型時略微出現的破綻,只見嶽乾明手舉兵符,一聲鷹嘯響徹黑聖山上空。接著十門便於攜帶式的靈炮發出狂亂的靈氣團,射向赤炎狼騎的隊伍,對其造成了一些傷亡,延緩其結陣的速度。
在十門靈炮即將耗盡攜帶的五行靈石時,嶽乾明發布了全員出擊的命令。四千餘人的暗玄軍與武決特種隊二百餘人皆從隱藏之地現身,如一股黑色洪流一般從山頂之上四面衝下,藉著地形將還未完成防禦陣型的狼騎衝的七零八落,那股黑色洪流衝破敵方陣型之後,並未與之纏鬥,而是直接從狼騎的陣型之中穿插而過,衝出一段距離之後,又迅速調轉身形,這次又全力催動離店牛的速度,繼續向狼騎陣型衝去,一連數回合之後,兩軍才絞殺在一起,狼騎的陣型此時已經七零八落。
李德名從未見過著這樣制式甲胃的軍隊,但卻認得鎮北軍中所特有的離電牛,瞬間明白這支部隊屬於鎮北軍司。這支從未在兩國戰場之上出現的軍隊戰力之強,讓人駭然。接近五千人員計程車卒與兩萬多狼騎戰鬥在一起依然不落下風,單兵素養更是遠高於狼騎,雖然狼騎剛剛經歷過一場大戰,略有疲態也是原因之一,但其戰鬥力依然讓李德名駭然,只聽李德名高喊一聲:“嶽乾明,我知道你也來了,敢不敢出來一戰。”嶽乾明哈哈大笑道:“有何不敢。”遂與那名暗玄軍統領一起衝向了李德名,三人纏鬥在了一起。
嶽乾明已將血脈之力開啟,只見隱隱有一隻似鹿非鹿,似鷹非鷹的血色圖騰在嶽乾明背後若隱若現,那名統領是黑色兇焰覆蓋全身。看其所爆發的靈力波動在太玄境初期,與李德名的境界還有些差距,但這點差距足以讓李德名碾壓他。他負責佯攻,而嶽乾明卻是招招都向李德名的要害襲去,三人瞬間已交手數個回合,卻是鬥了個旗鼓相當之勢,嶽乾明不由得想老師怎麼還不來,難道真要自己拼命了?
突然三道黑影不知從何處出現,向李德名的不同方向襲來,李德名至此危急時刻,全身靈氣瞬間全部爆發,身週三米的範圍內都佈滿了雷電之力,五根有手臂粗的雷電從天而降,擊打在了正向自己攻擊的嶽乾明五人身上。嶽乾明沒想到李德名被自己兩人圍攻還儲存著餘力,隱隱有突破到太玄境後期的趨勢。剛剛故意賣了個破綻引影子三人小隊現身才突然爆發,打了嶽乾明等人一個措手不及,看著五名被自己重創了的高手,李德名略微有些得意,看著嶽乾明笑道:“乾明神將,你的膽氣實在是讓人佩服,竟敢深入我夏庚氏國來襲殺我李德名,但今天不是我的忌日,而是你的。”在李德名與嶽乾明說話之際,那名暗玄軍統領不知使用了何秘術,身體周表散發遠超自身境界的靈氣波動,不顧已重傷的身體,化作一道黑影襲向李德名,李德名的反應不可謂不快,有一瞬間感知到了死亡的威脅。爆發出自身全部靈氣,那三叉刃之上的雷電紋路瞬間被啟用,射出一道已近於白色的雷電之力將那名統領擊飛,無名統領掙扎著起身幾次最終轟然倒地。
嶽乾明手持一把玄鐵重劍,強忍著體內肆意的雷電之力站起身來,以劍柱地,看向李德名說道:“李德名,我敢追你萬里之地來到此處截殺你,你真以為我就這點手段嘛?”那李德名瞳孔緊緊收縮了幾下,隨即感知了一下週圍,沒有再感知任何高手,隨即一笑道:“嶽乾明,事到如今你覺得你還能嚇唬住我嗎?你如果有什麼後手早就使出來了,何必在此多舌,我看你是想拖延時間吧!”
李德名看了看戰場之中,發現狼騎已現敗退趨勢,不想在和嶽乾明廢話,首先發動了攻擊。嶽乾明卻突然丟掉手中的長劍,握緊雙拳,全身的血液快速的流轉,雙臂之上青筋暴起,身後又出現了那血色圖騰,這次那血色圖騰的形象更加的清晰明瞭,卻是那嶽乾明軍旗上的那隻鹿身鷹頭的蜚廉,此刻那隻蜚廉彷彿活過來一般,雙翅展開,好像隨時就要從嶽乾明身後展翅飛出,那蜚廉的雙目之中一片血紅,四肢強健有力,全身瀰漫著血氣,釋放出極強的戰意。
這是嶽乾明最強的一擊,其攻擊之力已經無限接近靈脩的太玄境中期了。但他施展這一招的代價就是起碼得臥床半年的時間,才能修養好身體,因為這招是以消耗他全身極限精血為代價發動的。但他現在的處境也沒有必勝的把握就能夠將李德名擊殺,或者將李德名擊殺之後,能保證自己活下來。李德名只見嶽乾明突然愣神看向自己身後,嘴裡喊了一句“老師”李德名條件反射的回頭看去,眼角餘光卻見嶽乾明身影已經化作一團血色虛影刁鑽的一拳向自己的匯靈穴處襲來,大罵一聲“無恥”,連忙運轉全身雷電靈氣抵擋嶽乾明的必殺一擊。
這時卻見一個身穿白衣的老者,說慢不慢說快不快不知何時出現在了嶽乾明和李德名中間,擋住了嶽乾明的進攻路線,只見那名老者揮手間就將嶽乾明聚起的血脈之靈逼回到嶽乾明的體內,雖然那些精血未被消耗,但一出一進之間,嶽乾明的身體也不是很好受,好像有千萬只螞蟻在自己體內鑽來鑽去。
嶽乾明忍著痛感看著背向自己的白衣老者身影,有喜悅有憤怒,這老頭怎麼現在才來,非得等到需要拼命時才出現,故意整我嗎?一大把年紀了還耍帥,真是……嶽乾明不斷在心中腹誹著突然出現的陳子耀,卻見陳子耀手中拿著一隻不知什麼動物的腿肉正在啃著,吃的是津津有味。
李德名看著這名突然出現的老者,眼瞳急速收縮著,厲聲問道:“你是誰?”那名老者卻沒有回答他的問話,一邊啃著肉,一邊轉過身直接拿那條腿肉再嶽乾明頭上敲了一下,說道:“你小子有多少血來消耗,怎麼想變成人幹。我不是告訴你,當需要老夫出手時,你就大喊,你怎麼不喊啊?”
嶽乾明看著這名老者,一副欲哭無淚的樣子。自己堂堂鎮北神將,在戰場上大喊大叫成什麼樣子,況且喊什麼?要喊老師,救命嗎?但是還是低頭彎腰恭敬的回道:“老師,我錯了,咱們能不能先把那傢伙解決了再說其他的。”
李德名看那突然出現的老者,只顧與嶽乾明說話,對自己完全沒有警惕之心。聚起全力準備偷襲那名老者,在李德名剛剛聚起靈力,那名老者卻是頭也不回的揮動右手,一道靈氣從那名老者指尖射出,那靈氣的光芒連天上的太陽光芒都無法與其爭鋒,只見那奔出的靈氣聚成一根虛形的短鐧,向李德名兩眉之間的靈堂穴竅射去,李德名舉起手中三叉刃防護,在虛鐧相撞的一瞬間,這把李德名耗費巨大打造的跟隨他多年的三叉刃瞬間碎成一片片,那虛鐧攻勢不減,直入李德名的靈堂穴,那李德名身形從那隻巨型白狼身上跌落下來,嘴裡只喊出“超太玄……”三字就倒地不起,隨後身體竟然也慢慢的化為一片飛灰,只留下那件銀色的鎧甲還閃著光輝。
那些狼騎看到主帥瞬間斃命,發生了慌亂,幸虧各個隊伍之中還有千夫長。那些千夫長的軍事素養確實不錯,在經過短暫的慌亂之後,迅速集結起已經只剩五千餘騎的狼騎,向南退走。
而暗玄軍精銳傷亡更加慘重,連帶武決特種隊將近五千人的隊伍,現在能站著的也只有一千餘人了,嶽乾明下令迅速打掃戰場,而那名受到重擊的暗玄軍統領在陳子耀的救治之下,已經基本恢復了行動能力,至於影子三人雖也受了重傷,但看場間事畢,皆又消失與人前。將死去同袍的屍體盡皆收集起來,焚燒之後,骨灰入袋。剩餘一千多人帶著袍澤的骨灰踏上了回家的路程,這回陳子耀應嶽乾明的要求答應和他們一起走,護送他們回到趙辛氏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