滏口陘中段,響箭崖上忽然滾下巨石。
前隊先鋒、黃明九牛的七弟何元凱將戰馬一磕,揮舞一對六十四斤黑虎銅錘,飛馳到了響箭崖對面的山包。
三輛馬車及四師父商貢獻、五哥蘧斯文也朝這邊躲來。
一連滾下十幾坨巨石,才聽見喊殺聲:“殺死嶽衡,大秤分金。”
從響箭崖上衝下來二十多騎,個個手拿統一形制的長杆朴刀,凶神惡煞般殺來。何元凱輕蔑的一笑:“四師父先別動,看某家砸碎這二十騎的腦袋。”
赤電神商貢獻說道:“他們這次必然是召集了大量賊人,不可能只是這麼二十幾個。你殺掉幾個,喊他們投降,叫來細問情由。如沒有投降的,再殺絕不遲。”
何元凱一面磕馬下崗,一面大喊:“徒兒遵命!”
這小子沒有盔甲,單衣直衝,將總重一百二十八斤的一對黑虎銅錘舞動得呼呼山響,到了二十幾騎跟前,大喝道:“黑虎錘神何元凱,專殺斑斕虎。爾等區區二十幾人,也敢撒野。你們誰是頭目,報上名來。”
上來一位漢子,手執渾鐵桿朴刀,大喊一聲:“某家涉水虎徵卜爛,乃斑斕虎盾卜恕的大師兄,今番前來,專殺嶽衡,無關人等,自去逃命。”
何元凱一聽,他師父必然是個怪人,師兄蒸不爛,師弟燉不熟,真他孃的搞笑。他禁不住脫口而出:“都是些什麼亂七八糟的名字?真好笑,難道還有査卜酥、敖卜粘、暴卜香、彭卜脆麼?”
徵卜爛大驚失色,吼道:“小子是何方神聖?怎知道我涉水六虎的名字?”
何元凱聽他這麼說,看他的表情,更是仰天大笑:“你孃的,老子乃蒙山五俠蒜王的大弟子,怎不知道涉水六虎作惡多端。今番奉了祖師爺坎道帝君神諭,專來擒拿爾等亂賊。”
徵卜爛聽了坎道帝君二字,大驚道:“爾等黃明九牛是怎麼回事?緣何稱呼坎道帝君為祖師爺?”
何元凱正要答話,見徵卜爛身後一人對其耳語,徵卜爛頓時改換臉色,大怒道:“何元凱休要猖狂,今天不叫你死得難看,某家就不是涉水刀神。”
他身後那人轉出來,暴叫道:“某家正是攀崖虎査卜酥,看你那架勢,一對大錘想必是空心的吧?嚇唬小孩呢?招傢伙!”
査卜酥話到馬到,將掌中蜆木杆的朴刀直接來砍何元凱。
看何元凱,並不慌著格擋,而是緩緩抬起一隻大錘,待到朴刀將到其面門之際,猛然一抬手,只聽見“噹”一聲脆響,査卜酥的朴刀刃口捲了進去,脫手飛到半空。何元凱哈哈大笑:“領教爺爺的大錘是不是空心?”
査卜酥嚇得面如死灰,大叫一聲:“不好!”撥馬迴旋,就想逃掉。
何元凱哪裡給他機會,磕馬直撞,另一錘早到了査卜酥後腦。“噗”一聲悶響,査卜酥再無聲息,死屍栽落馬下。
徵卜爛趕緊圈馬,將掌中渾鐵朴刀一揮,一聲狂喊:“撤!”
黑虎錘神何元凱舞動雙錘,直接撞入二十幾人的亂陣,雙錘一通猛砸,眨眼間栽倒八九個。又順手一提,捉了一個活的。再要追殺餘眾,早被他們四散亂跑,拐進了兩邊山坳。
此時,商貢獻、蘧斯文和三輛馬車也到了大路上,將擒獲的這位叫來審問。說是斑斕虎佈置了三處劫殺地點,這響箭崖是第一處,前面裡許的黃檗崖、再有兩裡的青桐崖,分別安排了三十多人和五十多人的劫殺。
審問結束,商貢獻叫他還騎自己的馬,跟著他們六人繼續往前走。蘧斯文建議留下一人給後隊的報信,商貢獻以為:“不必大驚小怪,區區一些毛賊,咱們幾個殺絕他們不是問題。”
他們到了黃檗崖,這裡沒有響箭崖的地形那麼複雜,只是半環山,路徑在半環山下。路邊一層層臺地,都種著粟米。山上黃檗樹影影幢幢,山鳥在樹林間撲稜稜飛動,不是鳴叫出各種悅耳的音樂。
何元凱招呼後面的遠遠等著,自己打馬奔向黃檗崖半山腰,看了好大一陣,沒發現什麼情況。下來向四師父稟報,商貢獻不放心,也打馬上到半山腰,好一番察看,的確沒什麼動靜,叫眾人往前進發。
蘧斯文感到不妙,大喊:“四師父,徒兒以為,我們當多停一下,我和元凱往前面探路,如果的確沒動靜,再一起過去。”
商貢獻也覺得蹊蹺,答應蘧斯文的建議。他與何元凱騎馬飛奔而去,眾人等在這邊。
直到後面嶽衡、虎鼎朝、翟鼎玉的四輛馬車跟了上來,蘧斯文才打馬而回。卻看他的馬上掛著七顆人頭,九十四斤梨花槍沾滿鮮血。
嶽衡又驚又喜,問道:“小五,遇到了誰的劫殺?小七呢?”
蘧斯文笑道:“這處黃檗崖沒了賊兵,他們都聚集在前面的青桐崖,殺出來二十幾個,被小七砸死九個,俺也挑死他們七個。斑斕虎大喊大叫,罵的死難聽,吹牛說大話,去搬兵了。”
嶽衡讚道:“小五、小七好樣的!斑斕虎喊叫的什麼?”
蘧斯文似乎不便出口,赤電神商貢獻實在憋不住:“說呀,他喊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