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危山下,東北方向四里,古墓洞口。
上面的人還以為是武大烈連喊兩聲“拉”,誰也沒注意並非同一人,很快將死屍拉了上去。
商罡子疾速近前,早已拿在手裡的疏勒小刀,閃電般撬開死屍的嘴巴,將一撮硃砂打入。
再看死屍,頓時眼珠爆裂,“嘭”一聲響,兩顆眼珠子射了出來。
商罡子以疏勒小刀左右一揮,兩顆眼珠子被劃為四瓣。再看地上,兩顆眼珠子居然染紅了雪地。
眾人將武大烈也拉了上來,他已經雙眼模糊,直勾勾目中無人。商益子急忙上前,朝他百會穴飛速插下一根銀針,大喝道:“何方鬼魅,罪有應得。”
武大烈突然大喊一聲:“娘呀!”癱倒在地。
商益子將他百會穴上的銀針取出,銀針發紫,一股青煙嫋嫋上旋而去。再看銀針,明亮如新。
商益子又扯下自己的一根白鬍子,在武大烈臉上作勢摔打,武大烈的臉發出輕微的脆響。
這可將嚴彪、嚴理父子和商不懈、楊大剛嚇到了,鬍子打人也會發出脆響,哪個不是平生第一次見?
商益子打了三十六下,將那根白鬍子放在松明火把上點燃,霎時間變成灰。“噗”一吹,將鬍子灰吹入了武大烈嘴裡。商益子大喊:“吃了它!”
武大烈喉管一動,吃下了鬍子灰,頓時翻身坐起,叫道:“嚇死了,剛才死屍學我叫喊‘拉’!老子當場嚇死過去。”
他這話一說,楊大剛也後怕起來,頓時癱坐在地,淚都下來了:“九弟好樣的,多虧商罡子、商益子師叔道行深,快謝謝他們。”
“不要搞什麼花樣了。仔細搜搜這具死屍,看他身上有什麼東西?”商罡子一擺手,示意不要多禮。
商不懈這時候也鬆了口氣,癱坐在地:“唉喲,九哥下去,將我的魂也嚇丟了。這就好了。五哥,你跟九哥說了什麼悄悄話,九哥就下去了?”
武大烈翻身站起,揪住楊大剛的耳朵:“他說,師父是讓我們保護老么的,不是讓老么出事的。將我糊弄進去,你不也是保護老么的嗎,你咋不下?”
楊大剛忽然掙脫,就地一滾身,遠遠鯉魚打挺彈起,大笑道:“九弟大功一件,回頭叫師父給你多捏兩片龍井。”
武大烈作勢要追,怒道:“切!剛才忘了叫你下去,回頭讓師父給你捏一百片龍井。”
商罡子一聽,喲哬,還有這個典故,禁不住哈哈大笑:“好啦,別鬧了,一會到金鈿宮,多給大烈端幾杯燒酒,才是正經事端。”
眾人也都哈哈大笑,嚴理搜遍了死屍,毫無收穫。大家砍下一些樹枝,將死屍夾裹住,用繩子纏繞起來。就用商罡子的素纓槍和嚴彪的冷月寶刀,四個人將死屍抬起,迤邐向山上進發。
回到金鈿宮,眾人將這具死屍放進一處柴房,造奠子、高虛子急忙過來察看,兩位老道大驚失色,不約而同驚呼:“怎麼會是陳白?”
小輩的眾俠對於兩位高道所說陳白,都不知究竟。商罡子、商益子聽後,比兩位高道更為震驚。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陳白,蒙古汗國稱之為沉白,乃蒙古四傑之一赤老溫的兄長。赤老溫的漢名為陳溫。
沉白之父鎖兒罕失剌,乃高巢子更早的弟子,十二歲被高巢子收留,賜漢名陳漢。追隨高巢子收購羊絨,十六歲時因父親去世,回家安葬父親,俸養母親。於是,繼承父親的職事,為泰赤兀部速勒都孫的家裡搗馬乳。
鎖兒罕失剌比鐵木真大二十六歲,鐵木真拜在高巢子門下,還是鎖兒罕失剌的推薦。因此,鎖兒罕失剌可是鐵木真正經的大師兄。
鎖兒罕失剌雖然十分卑微,在草原貴族爭霸之中,毫無可能成為貴種,但鐵木真九歲時,被泰兀赤部塔兒忽臺所執,被鎖兒罕失剌設計救下,赤老溫和沉白一併配合。其女合答安牽著鐵木真躲進車上的羊毛堆裡。
鎖兒罕失剌叫鐵木真向高巢子學道,必能奪回他乞顏部的部民。鎖兒罕失剌贈鐵木真栗色馬、火鐮、弓矢,又煮羊羔,盛之革囊,佐以馬乳,為途中之食。鐵木真始得救。
這次救命之恩,使得鐵木真永生不忘。日後,鐵木真被公推為成吉思汗,合答安被納為妃。鎖兒罕失剌父子三人都投了成吉思汗。
赤老溫以雄勇善戰著稱,與博爾術、木華黎、博爾忽號稱“四傑”,分長怯薛軍。赤老溫早早戰死,子孫為元朝四大名族之一,極盡權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