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掘光哪裡說的動?鄭丁寡以為,只要防備得緊些,一個女人家,還能將咱怎麼樣?
此時的鄭丁寡,與兩位師弟韓掘光、歐陽亢都是三十八歲。
正值人生的上升期,鄭丁寡經過十八年的打拼,已經掌握了和川縣絕大多數花布、毛巾、毛毯的銷售。在和川縣開個“丁寡布莊”,闖出個大號“花布商仙”,簡稱“布仙”。
培養了五大弟子,分別是孫子金、高子銀、夏子銅、部子鐵、展子錫,號稱“布仙五子”,都是二十五六歲年紀。鄭丁寡給他們的工錢,都高出平常用工的一倍,逢年過節的紅包更是好大好大。
因而,弟子們沒有誰想著單幹,還是趁著師父的老人脈,將丁寡布莊做起了五家分號,各自負責一個。布仙五子往來闖蕩,無需師父過多操心,這就騰出了鄭丁寡的大量時間。
尤其被黠大牛吸引之後,陸續又被莊涵水、專舒碧吃了瓠子,更是對布仙五子大為放手。一來二去,過去了兩年,鄭丁寡四十歲,被她們三個輪流陪定,慢慢的就懂得了賭博的刺激和妙處,終於淪陷。
只是用了三年之間,將二十三年的奮鬥,全部輸給了黠大牛、莊涵水、專舒碧,以及他們糾集的許多賭徒。不但如此,大量借了父親鄭懿端、大哥鄭丁彰的錢。
最終,父親和大哥的生意都沒了本錢,勉強靠過去的老關係賒銷產品,再也沒人借給他錢。最終,將布仙五子負責的五家分店也輸了進去,再也沒啥可輸了,將老婆也輸了進去,成為那些賭徒的腰菱。
父親鄭懿端忍無可忍,將四十三歲的鄭丁寡吊起來,渾身剝光,用細皮鞭抽打,每打十下審問一句。一天只打一百下,只問十句話。經過八九七十二天,抽打七千二百鞭,問了七百二十句話,才審清楚這張巨大的沾魚網。
按鄭懿端的審問,鄭丁寡徹底明白了什麼叫沾魚術,徹底算清了這筆賬。表面上看,鄭丁寡在這三年間有輸有贏,只不過朋友們玩一玩。
但從總的結果來看,連輸三年。黠大牛、莊涵水、專舒碧以及他們的家人,還包括韓掘光、歐陽亢兩家,全都在和川縣買下了至少三處頂級大宅。每一處都比爺爺留下的這座和川侯府還大。就算曾經陪著賭博的小混混,也都買了豪宅。
表面看,他們對自己的仗義,讓自己感動得不得了。每當自己餓了幾天沒人管的時候,他們都會溫情的邀請自己白吃白喝。
這七千二百鞭打完,鄭丁寡算了一筆賬,前多少年,他們賠給韓掘光和歐陽亢的錢,最多不超過三百貫錢。
而自己這三年,輸給他們的,最少十三萬貫。自己還心服口服,對人家的行為,一直感覺是自己最要好的仗義哥兒們。
以三百貫博取十三萬貫,還有心愛的徒弟布仙五子的辛苦,敬愛的爹孃、大哥大嫂,全都因為自己上了人家的當,而陷入水深火熱。
這七千二百鞭,讓他明白了兩個道理:第一討回銀錢。第二殺絕賭徒。
鄭丁寡在四十三歲那年九月初九,專門又請父親打了自己一百鞭,以重陽節這一天作為紀念,他第二天消失在了和川縣。去了哪裡?
既不是去殺人了,也不是去學習更高明的賭術,而是去了朝歌元聖宮。他去的時候,烏金伯已經去世,朝歌元聖宮已經破敗不堪。
於是,折回頭去青州元聖宮,尋找元聖宮的老住持西面道長,希望得到恢復朝歌元聖宮的點化。
一路販賣和川花布,掙取路費,到了青州元聖宮。
這裡的住持是童保的結義兄弟,叫個史過,已經八十五歲。
史過介紹說,結義的大哥童保活到九十歲去世,他比童保小四十歲。他們不曾拜過師的共同師父是西面真人,而西面真人早已經昇仙。
要想找到恢復朝歌元聖宮的辦法,建議去找林慮山碧霞宮的南冥道長。鄭丁寡驚問:“西面真人既然已經昇仙,南冥道長還怎麼能找到?”
史過略微一笑:“只要心誠,一定能找到。”
無可奈何,鄭丁寡只能怏怏不快再次折返。於路靠著給人幫工扛活,掙些吃食,用了半年時間,才到了林慮山碧霞宮。急忙打問南冥道人的去向,眾人都是搖頭不語,諱莫如深。
鄭丁寡就趁著深夜,硬闖南冥道人曾經的寢宮,打翻了這裡的看守,對著南冥道人的雕像死命磕頭。
他將心中所願,大呼喊出:“某家乃花布商仙鄭丁寡,被人以沾魚術算計,累計達到十三萬貫。如能以販門平德討回,悉數拿出捐資,在普天下,為各位販神塑起金身,叫販神無處不在。”
他的這一通喊叫,南冥道人能聽見嗎?
豈止是聽見了,而且這話震動了整個販神都天部。為什麼?
因為在他硬闖南冥道人寢宮之時,南冥道人及販仙部三真四道,全都在凡微大帝的凡微省議事。為什麼又都在這裡聚齊?
鄭丁寡大喊的時間,已經進入了朱梁與後唐交替之際,天下洶洶之勢,使得小商小販天天都有數不盡的冤情。販神都天部眾神諸仙幾乎每天都在凡微大帝這裡議事,救難,平冤。
所以,他這一聲喊,頓時驚動了所有販神販仙。
經過陸靈部都統領、花椒販神、固安侯劉詠春,派出隨護神紅檓仙童下界調查,紅檓仙童以最嫩的花椒葉子一揮,頓時將鄭丁寡的家世和四十三年來的奮鬥史,全部寫入了花椒葉子。
眾神諸仙瞬間知道了結果,紅檓仙童奏曰:“陛下,小仙以為,凡賭博贏錢者,當以三種方式吐出,不知是否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