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大滄十四歲就跟隨老爹東跑西顛,走南闖北。無論到哪裡,沒有朋友根本不行,當然會大力支援陳檀拜朋友。
至於說“友多敗家”理論,那隻不過是喜歡拒人千里之外者的自我踹度,不符合大多數人混世的道理。
陳檀結義的寶應十三伯分別是:
揚州劉道、錢成。成都李霜、曹悶。長安蔣衣、公量。洛陽虞軻、羅媚。太原長孫蝶、呼延虧。廣州常衷、元騮。當然包括他自己,楚州陳檀。
他們的年庚相差不多,都是生月略微有差距,從長至幼分別是:
大哥漆器販將劉道,二哥木刻遊販錢成,
三哥大茴販俠陳檀,四哥藤編仙姑李霜,
五哥雀舌茶販曹悶,六哥扎染仙姑蔣衣,
七哥彩陶販將公量,八個灌腸販君長孫蝶,
九哥黑陶將軍呼延虧,十哥杜仲藥販虞軻,
十一哥牡丹糕娘羅媚,十二哥冬蜜販將常衷,
十三弟廣臘大商元騮。
其中成都李霜、長安蔣衣、洛陽羅媚、太原長孫蝶皆為女中豪傑。
他們的年齡都在十七至二十歲,全是十四歲就開始跟隨父母搞販賣活動的小江湖,武藝也都沒得挑。
這個太原長孫蝶恰恰跟陳檀同年同月同日生,而且貌若天仙,乃是凌煙閣二十四功臣之首、趙國公、宰相長孫無忌嫡派子孫。
長孫蝶這一支,其祖父犯罪,被奪爵,削為平民。因而其父開始營商,主要販賣太原特產:清源黑陶。
而長安蔣衣之父蔣非孤,乃當朝宰相蔣伸(799—881)養子。蔣非孤乃是蔣伸撿到的孤兒,被撫養到二十歲成丁,選擇投軍。之後蔣非孤輾轉各地平亂征戰,在軍中十八年,被封好疇伯,封地好疇縣屬於京兆府。
因戰陣衝鋒時左腿被斬,退出軍隊,於好疇建府。從事商業,販賣好疇布藝及好疇布。蔣衣長到十四歲,開始跟隨瘸腿老爹跑江湖,經受了販途之中無盡的磨難。
蔣衣與陳檀在長安接觸之後,每次陳檀到長安,都與之形影不離。但是,當蔣衣到楚州來結義之時,發現陳檀跟長孫蝶也是非常親近,雖然結義了,但窩了一肚子火跑掉。
而琴舜英卻對洛陽羅媚十分看好,一心想著叫陳檀與她多親近,爭取能讓羅媚當兒媳。陳檀不讓老孃管,說得多了,琴舜英就施展老孃威風壓制,往往搞得陳檀劇烈反彈,一走就是好多天不回家。
這件事情本來就已經很複雜,現在因為琴舜英的摻和,更加複雜化了。
這些話,陳檀不可能跟這些長輩說那麼清楚,他們不懂年輕人的想法。
在陳檀心目中,壓根就沒想過在寶應十三伯中選老婆。在他認為,既然都是結義兄弟,其中的姐妹們絕不會只有自己看上眼。參乎到這裡面,必然使得問題非常複雜,處理不當,結義一場,卻極可能成為世仇。
所以,他正在物色寶應十三伯之外的意中人,但今生今世到底誰會是那個正妻,目前尚不明朗。所謂因緣天定,這個人何時鑽出來,他在等。
倍瑋、景薰在他們府上一連住了五天。陳檀隨父親陳大滄販運藕粉,這次要往洛陽。每年六月都要跑洛陽一趟,不超過六月二十。以六百石大船走大運河直達,那邊有固定的藕粉鋪等著接貨。
陳桃也要跟去,一行三人帶著三名伴當,向倍瑋、景薰告辭,從山陽港押運貨船直奔洛陽。
萇大淡販運大閘蟹要到八月初開始。現在還早,都是幼蟹,所謂“六月黃”味道雖好但沒什麼肉。於是帶著他們夫妻白天轉悠,晚上吃酒,幫他們散心,多少減輕一點心酸。
有二弟萇大淡陪著他們,大嫂琴舜英倒是省心不少,只管招呼孩子們和家裡,他們回家就陪著說說話,吃幾杯酒。倍瑋對於大嫂帶這麼一大群孩子深深佩服,對她往往誇讚,大嫂也對這個五弟十分感動。
馬上就六月半了。這天,倍瑋出府將最後一點蘇繡賣給商鋪,結一下帳就回來。還就在這天,無虞侯陳果及賀水郡夫人白淼來到了兒子寶應侯的府邸,恰好景薰也出去了,跟萇大淡跑到白水塘去玩了。
淮陰郡夫人琴舜英接住公婆,一群孩子見到爺爺、婆婆嬉鬧起來。琴舜英將倍嫦、倍端失蹤案,跟公爹簡單說了,倍瑋一直在等著讓公爹算一算。
陳果大為震驚,以他的江湖經驗來看,這個年齡段的年輕人失蹤,第一個判斷就是搶親,第二個方面就是借腹生子或者借種懷子,最後就是妓女館或者面首閣,除非這三種情況。
無論是哪一種情況,找起來都很麻煩。假如是搶親,要麼是達官顯貴的紈絝子弟,要麼是山賊劫匪,去要人的話,要麼打官司要麼打仗。
假如是借腹生子,必然要過十個月到一年。而借種懷子,則要讓人家懷上孩子才會放你走,這是普通人戶架走了你。如果是送子廟之類,極可能將你培養成專職的瓠公。
妓女館和麵首閣自不待言,收拾起來也很麻煩,但比較前兩種情況要好收拾一些。
琴舜英聽老爹這一通說,簡直是毛骨悚然,趕緊令管家於留去找倍瑋。於留按照倍瑋出門的交代,找到那家蘇繡鋪,只有學徒看著門,說是老闆結了賬,相邀倍瑋去白馬湖玩耍了,估計到了晚上才回來。
那就等吧,陳果與白淼將孫子們一個個親熱一邊,挨個檢查學文習武情況。看了一遍,留在家的六個孩子裡面,還就三郎陳橋、六娘陳榣很不錯,陳枋、陳柔還不超七歲,看不出啥名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