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航去討要八百套錫器,都該叫誰去呢?
新婚愛妻銀蔓當然放心不下,自己也有一身劍術,也就跟去。扣留貨物的黎陽津令是張涯的弟子商繼,自然少不了張涯。
吳舉要賬到手,要回汲縣,與他們順路,也就帶著來找他的義成四少吳雕、萇丁、陳果、柴署及燕藍娘。
尤貫、尤統、安芝、文烈、漆雕又、丁開班,六人要回平盧軍向薛平交代,加之沙進班、宋列班、李鎮班、劉守班還在汴州等著,這六人也跟他們順路,都一起跟著去。
師父冉袞本來也要去,在成德軍所請假期已到,又看到這麼多人都跟著,也就先派金樓跟著有航過去。自己回成德軍,過幾天軍中無事了,也到黎陽津迎一下徒弟。
冉鸝看新婚的夫君要去黎陽津,也跟著金樓一起去。
安滹、李滋娘、冉袞三人送別吳舉、尤貫、張涯、文烈、漆雕又,鎮州八駿一霎時就要分開,不知何年何月才能相見,個個都禁不住熱淚滾滾。
湯荷娘過來拉著張涯,戀戀不捨,再三叮嚀,一定要幫徒兒有航取回貨物。張涯也眼含熱淚,不忍離別。
李滋娘看他們拉在一起說不完,過來對張涯耳語道:“荷娘這一別,要想捉魚,可就難上加難了。”
湯荷娘看三哥與張涯這樣親暱,禁不住臉有醋意,趕忙過來問:“三哥愛跳河,是不是再約時間啊,你要不跟過去?”
張涯正色道:“荷娘,不要胡思亂想,三哥是在說你呢。”
李滋娘又對湯荷娘耳語道:“是不是後悔跟你五哥捉魚少了?”
湯荷娘立刻惱恨,使命捶打李滋娘:“三哥太壞了。”
李滋娘飛也似的跑開。吳舉、安滹、尤貫當然知道這個李滋娘又挑攉事情,都在那裡相視而笑。
趙州到黎陽津,相距七百五十里。一行十七位老少說說笑笑,往黎陽津而來。水陸兼程,第三天下午到了黎陽縣城。
吳公鼎畢竟在義成軍四年,熟悉過去的黎陽縣令公猛。拿著出身,到縣署打探。
縣署東廳尉接住,介紹了公猛情況。他於六年前,與魏博軍司馬一起代表田弘正到京述職。因其俊秀非常,又治政有方,留吏部任職。以奉議郎品階(從六品上),擔任秘書郎。
秘書郎三年,又遷承議郎(正六品下),出京擔任商州司馬兩年。
又遷朝散大夫品階(從五品下),現任徐州司馬。
進入吏部任職之後,娶了當朝名相裴度孫女裴素英。這時候,孩子都該四五歲了。母親李瑤香卻在長安城中萬安觀出家為女冠,每年出京,到公猛曾經任職的地方遍訪女冠道觀,拜訪公猛昔日的朋友。
中間已經換了一任縣令,也是個益州人。這麼多年來,縣丞及縣尉等都換了兩茬。
此時的黎陽縣令叫馮察,字文清,益州靈池縣人。現年四十二歲。元和九年甲午科(814年)進士出身。
黎陽縣百姓民諺說:“三任縣令出益州,黎陽說話變川牛。”
可不吧,公猛是益州新都人,連續八九年都是益州人當縣令。百姓打官司告狀,辦各種事情,你不說川話,啥也幹不成。
打探黎陽津令商繼情形,說此人雖然年輕,但聲譽極好。這就怪了。
吳公鼎出來縣署,已經天晚,安頓大家先找旅社住下,找酒肆先吃酒。議定一個法子,明天去找商繼。
吃酒之時,經過一通商議,張涯以為,商繼不該有什麼問題,但到底出了什麼狀況,必須見面才能弄清。所想一切辦法,暫時都沒用處。
次日一早,張涯帶上有航、銀蔓、金樓、冉鸝四人,個個騎馬執兵,腰懸佩劍,先到黎陽津找商繼。
到了黎陽津。這裡是黃河北岸重要官方渡口,運糧運貨的大船川流不息,檣楫林立,商賈雲集。酒肆、飯肆、茶肆、綢緞莊、銀樓、青樓、車馬店、船廠、竹木場、藥房、竹器店、花肆、鹽行、菜市、卦攤等等,應有盡有。
向東南過去黃河,不遠就是白馬渡,屬於白馬縣。這裡,歷來都是兵家必爭之地,昔日裡,袁紹、曹操在此對峙,演繹過驚心動魄的戰爭故事。
因而,歷代朝廷在這裡除了設黎陽縣,同時設有黎陽津。縣有縣令、縣丞,津有津令、津丞。太平時期,黎陽津歸黎陽縣管轄,戰時,黎陽津歸軍事統帥直接管轄。
因而,這裡的津令、津丞,雖然品階最低,但屬於軍政合一體制。既要徵收津稅,又要緝拿走私,還要預防盜匪。隨身攜帶刀劍,隨時投入戰鬥。
張涯帶兩對少年夫妻,直闖津署。衛兵攔截,喝問他們找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