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臂丁開班剛到,後面又有喊聲。
五雷神將文走霹不敢怠慢,抖起精神,打馬而來。
跑了一段路,慢慢看清,卻是哥舒容、唐揮追趕著李元。他們往前面追去的,怎麼從後邊來了?
果然如村民所說,五股岔道,只有大路能往北到平遙,其他的路都要折回來。再看李元卻拿著唐揮的烏龍槍,哥舒容端著板門刀猛追,後面跟著唐揮,他卻揮舞著佩刀,怎麼回事?
哪管他怎麼回事,五雷神將奮起神威,暴叫:“納命來。”
他這聲吼,震得山谷“嗡嗡”直顫,鳥雀亂飛。嚇得李元急忙揮槍來刺。文烈將五股神叉死命一架,李元掌中槍頓時飛到半空。
哥舒容恰好趕上,板門刀砍來。李元情知後面有追兵,做好鐙裡藏身,髮髻被削掉,嚇得他大叫一聲“哎呀”,栽落馬下。
李元為什麼會掉落馬下?
此時早已精疲力竭,只剩最後一口氣撐著。髮髻被削,吃一驚,頓時氣散了,再也沒了絲毫力氣。鐙裡藏身,可不就把持不住,跌落下去了。
小子在地上將雙眼一閉,他不是等死,而是沾地就瞌睡。
文烈下馬,一瘸一拐去綁他,哥舒容、唐揮也下馬來看。這小子睡著了。
三位哈哈大笑。眾位看看天,早已經過了午時、未時,現在是申時正了。拼殺這麼久,李元果然是一條頂天立地的好漢。
英雄之間惺惺相惜,文烈不忍動他,看著他就這麼睡。
再看丁開班,也在地上睡著了。哥舒容、唐揮也散了架,哪裡還管地上乾淨不乾淨,躺翻就睡。
文烈等他們睡了兩刻鐘,先叫醒丁開班,問起他殿後的戰況。
原本是要哥舒容與他一起殿後,因為賊眾太多,而且個個都是成德軍的悍將,因此,只留下他一個人看住後面。
五岔口殺聲震天,山谷傳音,在後面兩裡多的丁開班聽得清清楚楚。他等了好久也不見賊人,也要拿上鍊子銅錘過來參戰。
正要過來,忽聽上坡上如雷一聲響,滾下來一坨巨石,正砸向自己。他急忙磕馬閃開,再看賊人,順山坡向他衝來。賊人恰好衝下,後面一匹白馬飛奔而來,恰好接住賊人。
這賊名叫馬鈴,字響遠,一身淺綠袍,乃成德軍正七品上的中鎮將,負責稿城縣守備。手執一條梅花槍,趁著馬跑的慣性,直刺丁開班。
好大的力道,看樣子久經戰陣。丁開班甩開單臂,配合膝蓋、腳踝,鏈子銅錘掄得呼呼山響。馬鈴一開始看他獨臂,心中暗笑,覺得不消幾合就能擒獲。但再看這軟兵器,一時傻眼,不敢亂來,小心應付。
馬鈴看這一帶道路狹窄,躲閃了十餘合,打馬而逃,要找開闊地。丁開班哪裡容他逃走,甩開銅鏈子,銅錘“啾”一聲飛出。他這鏈子全部展開,是兩丈長。馬鈴剛剛撥轉馬頭,鏈子銅錘飛到,砸在了馬屁股上。
這馬被砸得生疼,猛一尥蹶子,將馬鈴顛於馬下。梅花槍脫手,飛到一邊。丁開班再一錘砸來,恰中馬鈴腰際。幸虧內藏軟甲,雖沒有受傷,但錘頭還是將他砸出幾步開外,噗通坐地。
丁開班不敢給他空擋,急忙又是一錘甩到。嚇得馬鈴就地翻滾,卻被銅鏈子纏住了一條腿。丁開班猛力一拉一甩,生生將馬鈴甩起來。猛地一鬆手,鏈子抖開,將馬鈴甩在山谷邊的岩石之上。頭部撞爛,死屍掉落岩石之下。
丁開班下馬,正要割掉他的人頭,忽然一聲高叫:“去死吧。”
來了一位深綠袍大將,此人名叫楊顯,字耀之,乃正六品下的昭武副尉,是趙州元氏縣的上鎮將。掌中一柄鬼頭刀,威風凜凜殺來。
丁開班顧不得上馬,將銅鏈一抖,銅錘直接來纏他的鬼頭刀。楊顯一看,鬼頭刀上來就被纏住,嚇得他使勁拉動。丁開班猛地鬆開一截鏈子,楊顯用力過猛,“呼通”一下,掉落馬下。
幸好,鬼頭刀還在手上。也顧不得上馬,就在步下展開廝殺。楊顯剛剛一上來就吃了虧,心下加著十二分的小心。一邊閃避,一邊找空檔砍他。
丁開班掄開銅鏈,雙腳、雙膝交替配合獨臂,鏈子銅錘指東打西,指上打下,指前打後,神出鬼沒,叫人眼花繚亂。
二人在這裡大戰七十餘合,難分勝負。丁開班畢竟獨臂,漸漸力怯。不免心中焦躁,琢磨該如何勝他。此時楊顯也看出他力道不夠,鏈子銅錘漸漸慢下來,心中暗喜,誓要將這小子砍死。
忽然,此時的丁開班背對楊顯,鏈子銅錘尚未甩出,被楊顯抓住空擋。他將鬼頭刀猛地一掃,大叫:“招!”
丁開班情知他在後面使招,大呼:“不好。”
楊顯的鬼頭刀恰好掃到。說時遲,那時快,丁開班將鏈子抖開兩尺左右,“嘩嘩”兩聲,將他的刀頭纏住。猛力一拉,楊顯鬼頭刀脫手。
丁開班順勢一抖手,銅錘飛出,恰恰砸在他的面門。楊顯一聲慘叫,當場栽倒。丁開班不敢給他絲毫喘息,急忙過來,又一錘,結果他性命。
此時,丁開班早已汗水溼透全身,精疲力竭。再看獨臂及兩腿,被楊顯的鬼頭刀劃到多處血口子,此時疼痛難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