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少將嚴措在繚相愣神之際,已經再次上馬來戰。
三位八尺大漢,三匹白馬,三柄長刀,將繚相團團圍在垓心。
這邊甘茨山看薛燕,實在喜歡。久無妻房,見到如此勇武、如此美貌的女將,就在自己懷中,還要怎樣,豈不是天賜因緣麼。
早將那些終身不娶的念頭拋到九霄雲外,對薛燕耳語道:“你我何不逃去,到深山老林隱居,多生些大唐好漢。”
薛燕見他英俊如同仙家,英雄愛英雄,不知道哪股神經錯亂:“去哪個深山,你生太多養得起嗎?”
甘茨山哈哈大笑,俯身親她:“生他一百子也養得起。”
薛燕頓時恍惚,與他糾纏在一起。
薛燕緣何有此一出荒唐?
簡而言之,穀梁廣自打娶了繚云為妾,薛燕忙於軍務,繚雲居家侍候,那床笫之間的溫情,十次有九次都輪不到薛燕。
雖然心下讚佩繚雲將家中老少照管得好,但心中苦楚,也有口難言。今番遇到一生一世驚為天人的好漢,也就痴了,任憑老天安排吧。
這邊繚相偷眼一看,薛將軍居然與甘茨山乾柴烈火,大驚失色。甘茨山使了什麼妖法?這還了得。
氣得他哇哇怪叫:“薛燾,薛奔襲。再不上陣,你家姐姐跟人跑了。”
薛燾遠遠只是看見攪在一起,深恐城門有失,不敢亂動。主將這樣一喊,大為駭異。也是一柄與姐姐一般無二的灼目亮銀槍,將坐下烏騅馬一磕,將城門交與隊正,又叫道:“校尉席眾,旅帥陶穿,還不給我上。”
團校尉席眾掄起渾鐵槍,旅帥陶穿舞動宣化斧,隨他飛奔而來。
甘茨山見一來就是三將,急忙“刺啦”一聲,撕掉薛錦屏衣襟,將她結實綁住,交給逃兵,喊道:“娘子莫慌,待我再擒幾將,回去成親。”
薛燕高喊:“你要死啊,那是我兄弟。”
甘茨山看到對面那將,果然與薛燕生得相仿,叫道:“擒來兄弟,一起遠走高飛呀。放心吧。”
舞動他的困龍戟,一夾龍額騮,直接飛向薛奔襲。
甘茨山的困龍戟與薛奔襲的灼目亮銀槍戰在一處。
薛燾吼道:“放我姐姐,饒你不死。”
甘茨山哈哈大笑:“我與錦屏已於馬上私定終身,不消一年給你生個大唐罕見的天神般外甥。當舅舅的還不下馬,非要氣死姐姐不成?”
薛燾怒道:“放你孃的龍捲大屁,我姐姐就算嫁你,薛燾也要將你生啖。”
甘茨山知道這小子太過認真皇朝法條,嗤之以鼻。再不搭話,死命硬磕。二將鏖戰不休,直鬥到九十餘合,雙雙精疲力竭,才被北門來將替下。
校尉席眾,接過嚴措,以渾鐵槍對戰他的棗木陌刀。
旅帥陶穿,以宣化斧接住嚴對,與他的冷月寶刀惡鬥。
東門守捉繚相,以烏背砍山刀大戰嚴正的冷月寶刀。
這樣一來,以繚相為主將的東門,打成了持久鏖戰。
畢竟繚相還是年輕幾歲,雖然當著州縣主官,卻是第一次經歷生死絕殺。設若換成薛燕為守捉主將,繚相為折衝打頭陣,必將甘茨山幹掉或打敗。
同樣的三將,只需要調換角色,也許狀況會有天淵之別。但是,天意弄人,莫怪哪個。看起來,調兵遣將真的是一門藝術。
薛燕被綁在敵陣之中,此時看兄弟與一見鍾情的相好對戰,心中難過,如同刀剜。氣得她大喊大叫,離得太遠,哪個聽得清楚?
繚相看嚴正刀法純熟,北門戰將,怎麼就趕到這裡來了,該不是被陳大哥打跑的吧。想到這裡,忽生靈感。
此時,他們已戰至四十餘合,還不能取勝。對自己的反應慢也惱恨異常,暗暗發誓,就算不要命,今天也要取勝。
只見他圈馬再戰,如同換了一個人。
再也不按一合拼幾刀的戰法。甩掉他的鎧甲,扯脫身穿的錦袍,赤膊而來。舞起他的烏背砍山刀,將追風烏騅馬夾得風馳電掣。站在馬上,到了半途,卻突然大吼:“要命的躲開。”
眾位拼鬥的看這陣勢,驚駭異常,紛紛躲開。他直奔嚴正跟前。等到嚴正看清,繚相的烏背砍山刀早到他頂門。
嚴正急忙以冷月寶刀來迎,繚相的烏背砍山刀“哐”一聲砍下來。嚴正死命一架,倒是架住了。再看冷月寶刀,斷為兩截。嚇得嚴正疾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