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師通自然懂得其中利害,也就暗暗駐兵。打定主意,管他孃的孔也好,儒也罷,只要敗回,屠戮殆盡。反正也不計入史志,吳家後代毫無罪孽感。
左等不見敗軍,右等不見孔盜。著探馬遠遠去探,到了天將黃昏,才得到訊息。水戰已經告捷,孔盜水軍全部滅亡。
淇水關這處用兵,一刀一槍不費。吳師通一聲令下:“開拔。”
一路打著旗幟,盔甲、兵刃仍舊新鮮。也打著得勝鼓,往枋城渡而回。
再說朝歌大丞相沬水螭龍張涯,於枋城渡敗逃。帶了四名嘍囉,都騎馬飛奔,一路尋找孔嶽。到了青龍鎮,張平危下馬飲水。
這裡是個十字路口。直接西奔,就是朝歌城。可以不進朝歌,於城北有路,繼續西奔便是鹿臺鄉。而從青龍鎮往北跑,卻是鷹犬城。
略微探問,知道孔泰華去了鷹犬城。
張平危嘆道:“枉學了數年武藝,辱沒了元聖宮三字,也枉費了西面道長的一片苦心。卻被孔子破書教化成如此不堪的一頭笨豬。算了,教我一世英名毀於他手,從此一刀兩斷,恩斷義絕。還做回我的花蜜神販。”
四名嘍囉紛紛叫道:“大丞相,我們都願意拼死跟隨你。”
張平危再嘆道:“你四人也有家難回,有國難投。就隨我販賣花蜜,必能再娶妻室,重建住宅。從今後,教你們販界征伐要義,再莫學那孔門歪理。”
四人一起跪倒,高呼:“師父在上,從今後苦學販義,娶妻生子。如有背叛,天誅地滅。哪個再提孔門,叫他喉舌爛完而死。”
張涯聽這些兔崽子賭咒,不覺好笑。撣衣站起,將他們一一攙扶。
既然收了這些弟子,必要為之謀條生路。張涯不再停留,直奔朝歌深山裡,找岳丈林雖然,一則躲避這場災禍,二者靜待春暖花開。這都二月半了桃花已經開了。到時候販些花蜜,教會弟子成家立業,紅火過日子。
馬上就是陽春三月,蜜蜂已經開始採蜜,生意很快就能展開。
淇水神蛟孔嶽敕封的朝歌大丞相,就此掛印封金,專心販蜜。
再說胡軫一路,帶領申烏檀、宋翹兒、雲釵兒,四位大將,四百騎,往鹿臺鄉孔家村,收押村中孔姓。
已知這村子裡原有的子姓人家,孔家先輩就勾結鄉里,趕走好多。到了淇水神蛟孔嶽,將剩下的子姓人全部趕走。
為了不引起衝突,少殺無辜,胡軫事先令雲釵兒,帶一名衛兵,前往鹿臺鄉山外的陰紫村探問。最好找來個讓孔門服氣的子姓人。
村正陰刺說,村名本叫殷子村,全村都姓陰。本是從子家村被孔家趕出來的,該姓子。因為孔家父子作孽,不敢姓子,改姓殷。而殷姓又被做官的孔教腐儒厭惡,只好又改姓陰。
原來是這麼回事,好不淒涼的一番子姓遷徙史。
陰家人難道就沒有英雄豪傑麼?怎麼沒有。只是陰家人自古能殺怯,好踐信。沒有什麼苦難可以難倒。除非像周王朝那樣,對他們實行全天下一千八百年的囚禁制度。就那樣,也沒有哪個商人後裔覺到無法生存。
陰家人除非血海深仇,絕無可能像周人那樣,無緣無故奪人的江山,滅人的都邑,占人的田地,娶人的美妾,辱人的姐妹,劫人的財寶,改人的姓名,刪人的族譜,焚人的史志,絕人的奉祀。
一番打探,引起雲釵兒心情好生沉重。
延請陰刺,隨官兵到孔家村一趟,細數他們的罪惡,將他們全部收押至義成軍薛尚書帳前。並申告衛縣令,將孔家村改回子家村,由子姓人前往居住,恢復子姓。
陰刺一聽,欣喜萬分。皇朝總算有人主持公道,為殷商後裔子姓人申冤做主。一路跟著雲釵兒,往孔家村來。
到底陰刺能否叫孔家村孔嶽的長輩服氣,還不知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