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那是妓院嗎?”宋流光抬起頭問道。
“是。”
“剛剛那個人早就死了是嗎?”
“是。”
“我們在畫裡是嗎?”
“是。”
“那我能在這裡吃飯嗎?”
“能。”
宋流光握著凌燕落的手,帶著大斗笠的小腦袋滿意的點了點:“那就好。”
凌燕落目視前方,同樣帶著斗笠的他卻像是一個行走在江湖上的俠客,完全不像宋流光是一個小草堆那樣臃腫。
我要是以後也長得那麼高就好了,宋流光想著。
“你是怎麼看出來那個人不對勁的呢?”
宋流光歪了歪腦袋:“看上去就不是活人。”
“這一條街上的人呢?”
“都不像。”
師徒二人在雨幕中慢慢地走著,熱鬧的人群發出嘈雜的聲音,男人,女人,老人,孩子的聲音都在響著,每一個人臉上都出現著不同的表情,宋流光眨著眼睛,看著他們,明明離得那麼近,但這些人好像卻活在很久很久以前。
“這幅畫是什麼時候畫的?這個地方又是哪裡?”
凌燕落牽著她的手向街角一個掛著紅色旗子的旅店走去,“三千年前,這是一座已經消失了的城市。”
邁進屋簷下,身上一下輕巧了很多,凌燕落取下斗笠,抖了抖,宋流光也取下斗笠照樣子抖了抖,追問道:“什麼時候消失的呢?”
凌燕落已經邁入了店裡,回過頭,燈光下他微微潮溼的頭髮貼在臉側,“明天。”
“一位,不,兩位客人勒——”小二的長腔在旅店一樓響起。
“一間上房,多謝。”凌燕落將一錠銀子放在櫃檯上,店小二立刻眉開眼笑地過來接宋流光的雨蓑。
師徒二人將雨蓑都脫下來交給了店小二,宋流光扭了扭脖子,感到極其的輕鬆。
坐在櫃檯前撥弄著算盤的掌櫃笑眯眯地摸著自己的鬍鬚,“二位可真是趕巧,明兒正是我們陵城的水龍節,別看現在雨嚇得大,明天準大晴天。”
宋流光仰著腦袋疑惑道:“為什麼呀?”
那胖掌櫃道:“這位小姐你這就不知道了,我們豐國的守護神獸不是應龍嗎?萬年前正是從我們陵城這邊的江水裡一飛沖天的,自此以後應龍大人的通靈之日就是咱們陵城的水龍節,這一日前後都要下七天大雨,唯獨水龍節當天大晴天。”
宋流光都聽糊塗了,什麼豐國?還有守護神獸?她怎麼從來沒有聽過,三千年前難道和現在有這麼多都不一樣嗎?
店小二探過腦袋:“二位不知是在這大堂用飯,還是上客房裡用飯?”
凌燕落道:“大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