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是他要找的孩子。
就像他當年一樣。
凌燕落像是隻是來找她說話一樣,說完了,坐了一會兒又走了,跳下窗戶時衣角獵獵作響,像是一隻白色的大鳥。
宋流光看著他的背影,想著昨日那些孩童說的話,一個活了三千年的男人會是這樣嗎?
他的舉止古怪,盈月說他還保留著古禮,他不威嚴,但也無法親近,他不世故,但看上去他似乎是看不懂別人的臉色。
這個山洞實在太黑了,兩百多個孩子分散在裡面,三兩人自動聚成一個小團隊,互相扶持著向前摸索。
宋流光摸著石壁向前走,這個倒是難不住她,腳下坎坷像是無數大塊的山石鋪成的路。一時沒踩穩滑了一跤,一腳踩進水中,她立刻就知道這個山洞是個山中的水澗巖洞。
她滑到的時候,一個聲音卻跟了過來,“姑娘你可有事?”
雖然看不見臉,但是宋流光一下就聽出是在之前進洞前趕來和她套話的男孩子。
她並不排斥湊近乎的人,她只是有些不習慣,畢竟長這麼大從未有人會對乞丐一樣的她湊近乎。
“沒有事,你先走。”宋流光從石縫裡拔出腳,甩了甩鞋裡的水,又繼續向前走了。
“沒事沒事的,我們這麼有緣分不如相互照應照應,你看他們都是結伴的,”那少年卻停了下來,“我叫莫嶽平,這是方齊休,我們三個一起走吧。”
宋流光想了想,答應了。“好。”
“我叫宋,宋流光。”
這兩個男孩子的性格倒是區別分明,一個不愛說話一個話特別多,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裡他一個人也能說的十分熱鬧。
“這真的好黑啊,我們已經走了一個時辰怎麼還沒有走到盡頭呢?”
話音剛落,眾人就感覺自己的眼前一亮。
順著光亮看過去,竟是從一個少女的手裡發出的。
她手裡拿著一張符,黑底金字,火焰在紙上跳躍但是那紙張卻不見被燒燬。
“火靈符。”
“可是我不會用,這不是要到煉氣期後期才可以用嗎?我才能凝氣。”
火光只能照亮一片地方,在晃動的火光中,方齊休看到拿著符的不是別人,正是應桐君。
人群不由自主地朝應桐君靠過去,這讓應桐君心裡極為開心,但是她面上不顯,還是一副趾高氣揚的樣子。
宋流光也盯著那燃燒著的符咒,雖然有些遠,但是她卻看得清楚那符咒上的字跡。
那金色的咒語像是游龍在一張小小的紙張上肆意扭動,最後賦予這張紙發光發熱的力量。
莫嶽平看到是應桐君之後就縮回了頭,他看著宋流光目不轉睛看著那個光亮以為她想要去應桐君身邊,心裡不免有些難過和糾結。
殊不知,宋流光是單純對於那個符紙有著興趣。
畢竟原本她願意被凌燕落打動就是因為那人說自己是江湖修士要收她為徒,或許在大多數人嚴重,江湖方士也好,算命卜卦半仙也好,都是三教九流上不了檯面的勾當,但是對於宋流光卻不一樣。
火焰像小小的煙花一樣炸開,火星四濺,在她清亮的眼中化作隕落的星辰,耳邊男人的聲音很模糊了,雖然是親身經歷,但卻像一場絢爛的夢。
“莫嶽平,”宋流光開口。
“怎麼了?”莫嶽平湊了過來。
“這是什麼東西?”
“火靈符,是一種很普遍的符咒,以靈力點燃,可做照明用,也可以做火種。”莫嶽平撓了撓腦袋,“可是就算這樣也要煉氣期後期才能用,我也就中期,給我也點燃不了。”
宋流光愣了一瞬,她轉過臉問他:“一般的江湖方士可以用嗎?”
“自然不能了,雖說很多修人道的修士是以江湖方士或者俠客的身份行走凡間,但是江湖方士和修道者是完全不一樣的,就算都是用符咒,那也是不一樣的,江湖方士用奇門遁甲,陰陽八卦,而修仙者用的是參悟天地運道後自身修煉的靈力,畫的符是不一樣的。”
還未等到宋流光回答,前方的人突然歡呼了起來。
“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