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是不是隻有死亡,才是解決痛苦的唯一方式?
世界上是否真的是黑暗的,而美好,是否真的只是糖衣?
衛盾市起義街,這個熟悉的地方,白髮少女佇立在樓頂,如同一尊雕像。她曾經也經歷過無數的思考,甚至想過,這個世界本身並沒有意義,所以完全可以毀滅。
但是,意義難道不是自己找尋的嗎?
這個世界,每個人的背後都有一個故事,或是溫暖,或是辛酸,或是無味。而當他們到了這個世界後,相信那些過去的一切,即使曾經是辛酸地活著,那也會是一種溫暖。
是的,對於白髮少女來說,確實是這樣的。
雖然她在流浪,雖然她沒有了家,但是她依然可以品味著生活的艱辛,向著那個遙遙無期的目標,抱著微冷的希望活著。
如果可以的話,她願意回到那個流浪的世界,繼續在街頭如野草般飄擺不定。
於是,相信並不是只她一人會有著這樣的心願——假如那一天能夠早一點,早點到達某個人身邊,早點做某個決定,早點離開某人某地……
一個個的“早一點”,彷彿是上帝的玩笑,玩弄著這些悲慘的靈魂。
但是,如果因為這些早一點而深陷後悔和痛苦的沼澤,那麼你只是成為了悲劇的重演者,而不是倖存者。在白髮少女加入壞孩子聯盟後,同伴們就經常這樣告訴她:一個人,不該沉浸在那些錯誤,那些錯過中,迷失了自己。一個人,就應該銘記那些過往,吸收他們,轉化為力量。
要相信,只要向前走,總能看見更好的美景。
“所以說。”白楠雨坐在窗前,迎著皎潔的月光,輕言輕語,“他原來是個陷入泥潭的可憐人,只可惜他所犯下的錯,可能讓世界無法原諒他了。”
天色漸明,但是烏雲卻像是偷懶般待在原地,籠罩著這個城市。陽光努力擠破雲層,落到地面時,已經弱了一大半。
或許今天會下雨,看著這個天氣,說不出的憂愁繚繞於心。
“胡茬子,你是不是想到過去了?”
“哈!是的,當年衛盾在的時候,也是這個天氣。”胡茬說著抽了一口,不,品了一口雪茄,“咱們哥幾個把那群狗日的貪官汙吏打得跟個爛泥似的癱在地上,想想就開心得不得了。”
老舊的木窗,碧綠的青苔悄悄爬上窗臺,像只休憩的寵物般,靜靜地伏在那裡。望向窗外,老舊的城區,莫名地給予了胡茬家一般的熟悉。也不知多少年之後,這片老城區或許就會被推平,像一個壽終正寢的老者般,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胡茬子啊,那都是多年前的事情了,現在的人可能不一樣了吧。”
“那你說說衛盾市,為什麼還是那個鳥樣?”胡茬不服氣地說完,吸了一口雪茄安撫一下情緒。
“可黑湖市好像,不大一樣啊?”
“不大一樣?”胡茬忽然瞪著眼睛,完全沒有了品味雪茄的心情,“我說周老闆啊,你覺得一群見事就喊著‘英雄救命’的鳥人和衛盾市的那群鳥人有什麼區別?他們都是怕死,你等著看,別以為‘血海’可以給他們帶來多大教訓。”
姓周的人沉默了,一時不知該如何回覆,半張著嘴忽然又閉上。想了很久,他終於又一次開了口。
“對咯,胡茬子,你最討厭的那傢伙襲擊市長被抓了,沒什麼感想嗎?”
“哦。可喜可賀。”胡茬說著淡定地品味著雪茄。
“好吧,那你去書店一趟,得到些什麼沒有。”
這下似乎說中了重點,胡茬想起了在伍老闆書店時遇到的人,一時精神了起來。他拿著雪茄的手放到一邊,面朝著這個人笑了起來。
“得到個受傷的可憐小麻雀。”胡茬笑道。
“哈?”
“不是衛盾那傢伙的麻雀,我是說另一個。”
胡茬說著拿出一支注射劑,在這個姓周的人面前晃了晃。那一刻,這個姓周的人立即明白了他所說的,指的是什麼。
隨著太陽漸漸高懸於天空,時間慢慢到了中午。
烏雲散開了大半,陽光終於順利地灑向大地,但是一個孤獨的身影拒絕陽光,將自己囚禁於黑暗的房間裡。
頃刻間,回憶如浪潮般襲來,那些辛酸的過往伴隨著對這個社會的憎恨,充滿了這個可憐的,迷失靈魂。一時間,那些原本令他傷感的一切,變得令他充滿了繼續做“監管者”的決心。
畢竟,如果這個社會不是這樣的冷漠,這樣的勢利,他也不至於錯過自己的女兒。這是他認為的,雖然其中有著不合理,但是在他的世界中是強行合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