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晃的殘燭在風中搖曳,彷彿是在痛苦中掙扎的靈魂,在向世界無助地哭喊。白色的身影伸出手,試圖為它建立起一座牆,卻絲毫沒有改善。
看著那光忽明忽暗,白髮少女的心也一陣陣地緊繃。
“不用管蠟燭了,它不會滅的。”
一聲蒼老垂暮的呼喚將白髮少女拉回,她看向身後床上的老者,緩緩地走過去。此時,這個老者的生命,就如同這個殘燭一樣奄奄一息,而白髮少女想要護著,想要將他拉回,但是她根本無能為力。
“老爺爺……您沒事吧……”白髮少女用那棉花糖般溫暖甜蜜的聲音輕聲問道。
“沒事的,這個病啊,從我來到山林的那一天就隔一段時間發作一次,一次比一次嚴重。看樣子也是沒法子咯,逃不掉的。反正是個人總有死去的那一天嘛,我活了這麼久,死去也不算太壞。”
“別這麼說……您可以活下去的……”
“嗐,都活夠咯。”
一陣咳嗽聲果然還是照例響起,白髮少女可以很明顯地聽出來,這個咳嗽聲正一天比一天虛弱。這個無名的絕症已經困擾了他多年,也許他真的要得到解脫了吧。
端來了湯藥,白髮少女十分嫻熟地喂老者喝下去,就像是對待自己的爺爺那樣。
啊,沒錯,她的爺爺。
也許沒有提起過她的爺爺奶奶吧,其實她的爺爺早就已經過世了,那是在她還很小的時候。那個時候,她問爸爸爺爺怎麼了,爸爸也只是溫柔地捧著她的臉頰,輕聲告訴她:“爺爺只是睡著了。”
這句話她一直記得,在她遇到車禍,拉著妹妹逃出旅行大巴之後,她也是學著爸爸的話這麼告訴妹妹的,即使妹妹已經不是不懂事的孩子了。
爸爸媽媽只是睡著了而已,這句自己都不相信的話。
“孩子,我再問你一遍,你依舊堅持要接受這個力量嗎?”老者清了清嗓子,說話已經十分費勁,“它或許可以救人,但是它也能要你命……”
從回憶中猛然回到現實,白髮少女點點頭,依舊是那樣倔強的樣子。
“那你要知道,這個世界的和諧絕對不是一蹴而就的,也絕對不是成功過就能保持一世的。你要想讓這個世界持續得長久,那麼你就必須得不停地耕耘。”老者還是很猶豫不決的樣子,看上去對白髮少女還是不放心。
“我明白,我真的很想讓這個世界變得美好。”
“但願你可以在生活中慢慢發掘人們的本質吧,人類永遠是在矛盾中成長的生命啊。”說著說著,老者望向那根蠟燭上搖曳的火苗,忽然又欲言又止。
這個世界,也像是這個蠟燭一樣。
雖然它有光,但是沒有人去護著,它總有一天會在風裡熄滅。到那時,總要有人用自己的光去點燃它,讓它繼續燃燒下去。人們不能懈怠,一旦抱有僥倖的心理,那麼一切都會漸漸在風中消亡。
在這個冷漠的世界,見證了火苗一次又一次地熄滅,也不知那些守護著這個“蠟燭”的“護燭人”,是否還可以繼續守護下去呢……
“今天的偵查結束了,白楠雨還是像平時那樣。”
最近這段時間,自稱為“黑湖市自治團”的小組織一直在密切注意市中心的動向,以及白楠雨的一舉一動。此時,調查的人已經回來,向“上級”通知自己打聽到的情報。
聽完他的話,戴著鴨舌帽的男人點了點頭:“白楠雨那傢伙,到現在都是做著這些普普通通的事情,她真有那麼厲害的能力嗎?是不是騙人的?”
“怕不是就和長相一樣,也不過是治癒系的能力。”旁邊一個人插嘴道。
輕輕地笑了笑,二人終止了這個話題。
在距現在不過半天的時候,一個人過來告訴他們發現了受傷的彭餘韻,於是,自治團便派了人前往那裡。
為了能得知那邊將會發生什麼,徐問心便也提出跟隨,一起前往了那邊。當然,促使他做這個決定的原因不止這個。這一次出行,正好給了徐問心一個脫離他們視線的好機會,畢竟他看見了一些“不該看”的東西。
閒聊了一會兒,氣氛變得悠閒了不少。但是在這悠閒的氣氛之間,忽然還是混雜了一點不詳的嘈雜。
發生什麼了?房間裡的幾個人停止了所有的事物,走到窗邊。在大街上,有人公然開始追捧亡國,說起了反黑湖市政府的話,自稱是亡國的同胞。最重要的是,這樣做的人不止一兩個,而是三兩成群到處都是。
正疑惑間,戴著鴨舌帽的男人拿出手機,忽然坐下來,露出了從容的笑。他招呼著一臉茫然的幾個人,讓他們看自己手機的推送。
亡國軍隊逼近黑湖市邊境,大戰一觸即發?
看著頭條推送的緊急新聞,再望向街頭,他們才發現所有的公共螢幕都被霸佔,變成了媒體轉播的黑湖市軍隊與亡國軍隊對峙的現場。
亡國的軍隊這次真的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