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盾市起義街的街頭人頭攢動,當市政府大門敞開的那一刻,一個人起了個頭,人們便開始呼喊起來。他們要市長把那個白髮少女交出去,滿足亡國護衛隊的要求,以讓城市免受災難。
聽到人們呼喊的衛盾市市長拉上了窗簾,走到白髮少女的面前急切地問著。
“孩子,你真的答應被交出去?這可不是什麼玩笑事。”
“沒事的,如果等我回來你們真的可以接受現實,一起面對的話,這都無所謂。”白髮少女看上去平靜如水,實際上心裡已經炸開了鍋。
亡國護衛隊一直在城市裡打砸鬧事,抓了一波又來一波,並且情況越來越嚴重。近期,他們的攻擊甚至開始無差別起來,由於人們受不了這樣的隨時都可能有災難降臨的恐懼,開始表露自己的不滿。
他們一部分加入了亡國護衛隊,一部分加入了遊行,只有很少一部分還在默默生活。
當然,支持者還是有很多的,只是相比之下微不足道。
於是,考慮到現在的衛盾市需要整頓,但是群情激憤,衛盾市市長只好嘗試和白髮少女商議。
他們是這樣打算的,他們要先將她交出去,然後嘗試著安撫人們,重新整頓一遍。在白髮少女不在的那段時間,衛盾市市長會努力讓人們團結起來,迎接她再一次到來。畢竟人們都明白現狀,只是他們暫時不願意接受。
雖然說是這樣說,白髮少女早已做好最壞的打算。她當然明白,或許這一交出去,就是真的交出去了,整頓什麼的都是藉口。
或許衛盾市市長和她都只是一直在努力欺騙著自己罷了。
“孩子……”衛盾市市長深深的嘆了口氣,“你不該承擔這些的,我不希望你會變成下一個‘衛盾’。”
白髮少女沉默著,始終無法開口。
事到如今,只有乖乖地服從了吧,白髮少女深知自己到了亡國手中會受到什麼樣的折磨,但是還是嘗試著抓緊最後一絲希望……
悽苦與傷感蟄伏於牆角,等待著時機鑽進這群流浪者的腦海。
破了一個角的房間內,衛盾市的倖存者們在這個陌生又熟悉的,黑湖市的角落自娛自樂。他們拿著撿來的撲克牌,津津有味地玩著各種遊戲,努力忘記那些令他們難受的事情。
一場遊戲下來,淘汰的魏有源和另一個男人看起了新聞。
當看見了一條寫著“執法者孤獨離去的背影,在這個夜晚播下了傷感的種子”的標題新聞時,魏有源點了進去,隨後,那個和他一起看的男人開口了。
“這個八卦新聞,不知道為什麼看得我心驚肉跳的。”
“你是說,你想起了那些被裁警員的事情對嗎?”魏有源毫不在意地說完,繼續翻閱著。
這是個記載著不久之前發生的一起事件的文章。
那是個黑湖市治安隊小隊抓捕一群準備製造襲擊案件的亡國護衛隊成員的任務,根據那支小隊的隊長所述,當時那群人中的其中一個人扔出了一顆手榴彈,炸傷了大半的小隊成員後逃竄。
小隊長吩咐完隊員後,毫不猶豫地開始追擊,結果到達現場的時候,白楠雨已經搶先一步抓獲了那群人。因為那裡是街頭,所以一群看熱鬧的人剛好也在附近。
他們看見狼狽的小隊長時,心疼的心疼,“吃瓜”的“吃瓜”,還有開始嘲笑他,指責他來得晚。雖然這也不是他們願意的,但是這些執法人員確實有時會晚一步,然後這就會被記錄下來,惡意捏造。
面對人們的反應,小隊長只是想著沒事就好,抓住了壞人就好,只是這樣緩緩轉身離去,在孤零零的路燈下留下孤零零的身影。這一幕,觸動了在場的小部分人的心。
瀏覽著這些新聞,時間不知不覺地溜走,直到一聲低電量警告喚回了他們,才讓他們注意到已經是很晚了。
他們的手機平時都是跑到城市裡的各種公共店鋪充電的,所以充一次電就要用一天,他們此時只能睡覺了。但是趁著還有一點電量,魏有源慢慢地滑到了新聞的配圖。
配圖是一張照片,就是那個治安隊小隊長。他的背影被拍攝下來,透過這張照片的還原,以及周圍景物的襯托,彷彿透過這一章照片便可以與那個小隊長心靈相通,感受到他當時的心情。
漆黑的夜,發黃的路燈照著那個受傷的狼狽的執法者的背影,道路兩旁的矮牆組成了一條狹長的路……那張沉默的照片,無聲更勝有聲。
那種難言的壓抑和苦悶,正常生活著的人真的很難懂。
是的,因為白楠雨的介入,許多艱難生存著的執法者失去了許多立功的機會。和其他的職業一樣,他們也是要競爭的,如果沒有可以展現自己的機會的話,他們就會被當做沒有用。既然沒有用武之地,那麼白佔著資源也是浪費,所以他們最終可能面臨著失業。
所以,許多生活得很艱辛的執法者在衛盾市那樣在常年騷亂中生存的艱苦的城市,這麼討厭這種所謂的英雄,這是原因之一。
但是不知人們有沒有想過,其實,如果一個城市,一個世界只需要一個英雄就可以解決一切了的話,那麼要人們還有什麼用呢?這個世界本就是應該大家一起承擔的,只想著享福,那麼人們都會變成毫無生存能力的巨嬰。
這一點,不管是在哪個城市,白楠雨也都在嘗試著告訴大家,希望大家可以團結起來,一起面對這個災難,只不過衛盾市的人們不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