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血口噴人!”
顧氏一口氣差點沒喘過來,“明明是你氣死了老太太,你非賴在我們頭上!”
沈安雁秀眉微揚,眼中不斂憎惡之意,“有何憑證?”
顧氏怔了怔,咬牙切齒地說道:“當時在場眾人皆為憑證,而你的名聲的確敗壞不是!”
她說得斬釘截鐵,可明眼人卻聽出來了,這便是沒有證據。
總不能叫府中的下人來證詞罷?
這世家門第裡的下人混得跟什麼似的,指不定就和哪一個主子有一腿,捏造出偽狀來。
案件進展到此,彷彿陷入僵局,眾人抓耳撓腮商討不出個所以然來,只天馬行空地腦補出一場侯門深似海的大戲罷了。
便是這當際,沈安雁伏惟下來,其聲悠悠,其音切切,“我有。”
感受到顧氏投來的驚疑視線,沈安雁面色不動,“是當時來府相親的沈媒娘。”
沈媒娘這三個字墜在顧氏耳朵裡恍若驚雷,她叫囂地呼喊,“不可能,不可能!”
這樣的反常舉動惹得眾目而側,沈安雁亦然,嘴角輕輕勾出弧度,“怎麼不可能?為何不可能?”
接連的質問讓顧氏喉嚨一緊,支支吾吾地說不出個所以然。
沈安雁卻不等她反應,讓沈媒娘上來。
衙門外的眾人不由議論紛紛,“說起這沈媒娘,倒真是奇怪,自從去了這沈侯府,就沒了蹤跡,你想想這平素多愛湊熱鬧的人兒,竟然像是消失了般。”
“這沈媒孃的證詞也只能聽聽罷了,大抵同這三姑娘同仇敵愾了。”
“這能?二姑娘和那陳老爺的親事都談定了,沈媒娘倒戈豈不是砸自己的招牌,再則,你不覺著這顧姨娘的反應頗為奇怪?”
眾人的聲執像是鼓擂一般轟擊著沈安吢的耳膜,沈方睿慌得身子都在戰慄,直搖著沈安吢,“大姐姐,這可怎麼是好?”
沈安吢拂開他的拉扯,“我怎知道,我早跟母親說了,這沈安雁豈是那麼容易就上招的?可她不聽,非一意孤行,如今惹成這般樣子。”
沈方睿見她推諉,心下一沉,“那麼大姐姐這話便是不相幫的意思?”
沈安吢聽得毛焦火辣,扯著錦帕在手中作絞,“那衙門內跪著的是我母親,我豈是不相幫?可你現在急又有何用,還不是且看看到底如何,別事還未發生,你就自亂了陣腳。”
這話在理,沈方睿咬緊銀牙,終是哎了一聲。
那廂人群卻是人聲鼎沸起來,原是沈媒娘緩鬂撫髻地走來,還未及門口,對上顧氏的雙眸,便大啐一聲,“奶奶的,顧筱笙,我跟你拼命,下九流的命就不是命了!”
在眾人應接不暇之際,就看到沈媒娘擄袖子振胳膊的上前,掄起巴掌就朝顧氏呼了一掌。
聲音清脆,振響於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