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京都皇宮御書房,瓏璁聲不絕於耳。
武宗帝正與丞相張若庭對弈,武宗帝持黑子先行,張若庭持白子隨後。
起初,武宗帝如閒庭漫步,棋子隨意般落在四周,而張若庭則是精心佈局,殺氣甚濃。
剛開始武宗帝被步步緊逼,失了不少子,百手過後,張若庭的額頭便隱隱冒汗,顯然已是不支,只見先前隨意的黑子悄然連在一起,彷彿一頭巨龍張口等待著即將到嘴的獵物。
張若庭抬起袖子擦了擦汗,躬身作揖道:“皇上棋藝天下無雙,微臣甘拜下風!”
武宗帝眯著眼哈哈一笑,說道:“你這個老狐狸,肯定偷偷讓著朕!”
張若庭也是笑道:“乃是皇上棋藝精湛,老臣實在是班門弄斧了!”
武宗帝又是眯著眼哈哈一笑,顯然很受用。
張若庭見武宗帝今日心情不錯,正想再邀一局,只見魏思亮低著頭恭敬地走了進來,張若庭能坐到宰相之位,察言觀色的本事自然不差,心知二人有要事要說,於是躬身作揖說道:“今日皇上棋藝讓微臣大開眼界,但微臣還有些文書需要處理,先行告退了!”
武宗帝哈哈笑道:“去吧去吧,改日再弈!”
張若庭這才是躬身退出。
武宗帝臉色驟然陰沉,看向魏思亮問道:“事情辦妥了嗎?”
魏思亮躬身應道:“不曾想木峰竟已甄至化境,還是聖上英明睿智,那位先生早已是地境高手,木峰只能飲恨!”
武宗帝臉色放鬆了不少,說道:“好!好啊,朕心中的大石終於落地了,謀劃了近十年,木峰安能不死?”
“你可知朕為何非要木峰死?”
魏思亮說道:“老奴豈敢揣摩聖上心意!”
武宗帝哈哈一笑道:“你這個老傢伙,告訴你也無妨,朕從不怕有人想反,只怕有人雖不想反,卻隨時能反!”
魏思亮躬身稱讚道:“聖上深謀遠慮,老奴拍馬不及也!”
武宗帝很受用的擺了擺手說道:“曹青那邊什麼情況?”
魏思亮臉色頓時有些難堪道:“曹青帶去的一百侍衛全死了,而他自己也折了一雙眼睛,還有……”
武宗帝陰沉地問道:“還有什麼?”
魏思亮臉色鐵青地說道:“還有木峰之子木流星不知去向!”
聽到這,武宗帝一掌將棋盤拍得粉碎,怒聲道:“廢物!廢物,單是瞎了也就罷了,以八品實力竟殺不了一個五品的木流星!哼!真是廢物!”
魏思亮嚇得跪下說道:“聖上息怒,曹青說木流星已身受重傷,必然跑不遠,老奴已安排人手去尋!”
武宗帝又是哼了一聲,說道:“昭告全國,以木峰叛國之罪通緝木流星!木流星小小年紀已是五品修為,若放其成長,恐成氣候,必須儘早扼殺!”
頓了頓又道:“西南王府已然敗落,此時木流星僅有一處可去,你再傳密信至雲中學府,如若見到木流星殺無赦!”
“還有木峰叛國茲事體大,有一些尾巴也須清理乾淨!速速去辦!”
魏思亮道:“嗻!”躬身退出御書房。
當日,兩則訊息震驚武國,全國一片譁然。
一則訊息是西南王木峰叛國罪被誅殺。
一時間輿論四起,只因之前木峰在百姓心中形象太過偉岸與正直,尤其是西南郡的百姓,更是群情激奮,他們本身在木峰的庇佑下,才得以安居樂業,大都受過木峰的照拂,他們實在想不通,如此和善愛國的王爺怎麼就叛國了,他叛國的出發點又在何處?
而西南軍聽到這個訊息後,萬分心寒,紛紛躁動,坐鎮軍中的玄武將軍吳平更是如同蒼老了幾十歲,頹然而坐,口中喃喃道:“師父真是神機妙算,殺劫竟在此處!”
另一則訊息是京都世家柳家,堪稱龐然大物,竟在一夜之間被屠了個乾淨,全府上下沒有一個活口,官府也在大力追查真兇。
……
另一邊,西南獸山,傍晚時分。
木流星睜眼醒來,發現自己身處一個木屋之中,並且還躺在床上,身上傷口處還裹著一些布,他望著四周陌生的環境,立馬翻身下床,胸口處掉出了一個方形木盒,正是諸葛睿臨走前贈送的北海神珠,盒頂早已破裂,神珠也早已不見,倒是盒底除了有一點白痕,沒有任何損壞,他用手彈了彈,盒底竟是精鐵所鑄。
木流星看著木盒感慨萬分,這哪是什麼北海神珠啊?明明就是閃光彈,一捅就爆,難怪諸葛睿讓他不要開啟呢,此時又想起諸葛睿臨行前說的那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