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山涼亭。
將如雪在桌上放了些許糕點,拿了一塊在手裡,只是才咬了一口,就發現一個女子闖了進來。
她愣愣地看著女子將沙牆收入體內,便站在了涼亭之外,不過是幾個呼吸的時間,又見到一個身魁梧背刀的中年男子御風而來。
“唐川?”說話的自然是甄兮,雖然是帶著疑問問出,但她的面上卻是非常篤定來人。
“你是誰?”唐川站在了小湖泊的邊上,沒有去往涼亭,甚至將背後的手中拿在了手裡。
“我是我啊。”甄兮呵呵一笑,同時身軀旋轉,便變回了米五穀的容貌。
將如雪瞪大的眼睛,是猜不透這個女子變成米五穀做什麼。
變化之術種類繁多,但不管是哪種,都會有一種先天性的缺陷,那便不管如何變化,始終不能真正成為他人。
就米五穀而言,他的氣息,他的修為,甚至是他的真元流動,都屬於他的獨特之物,只要接觸過他的人,都可以心神檢視之法辨認出來。
所以此時的將如雪便不自覺地以心神檢視眼前人,卻驚訝地發現他並不是假貨,而是貨真價實的本人。
但她卻沒有認定他就是米五穀,因為在她的印象裡,還有一種變化之術是無所不能的。
“你是天狐一族的人?”唐川沒有出聲,將如雪卻當先開了口。
甄兮回過頭,笑眯眯地說道:“願意幫你填補一顆心,只是出自好意,但不是你得寸進尺的理由。”
將如雪只覺聲音如冰水,將自己從頭淋到腳,她不禁打了寒顫,立馬低下了頭。
甄兮調轉視線,再次看向唐川。
“如何?是要用你的‘斷生死’一決高下?還是坐下來好好談?”
唐川眼不瞎耳不聾,當聽到天狐一族的時候,就已經有些站不住了。
作為暗閣的二把手,他早就知道了暗閣的歸屬,但此時的他,卻偏偏不能站在暗閣的角度考慮問題。
“是因為唐嫣?”甄兮的直覺,只差署名一種神通名,此時就是一眼看穿了唐川的為難之處,自家的屬下,還是如此的人才,自然是能留就留,絕不會輕易打殺,於是她便很直接的問了出來。
“我們的人,是不是都被你策反了?”唐川平復心緒,將長刀背在了背上。
“怎麼能是策反?不因為是識時務嗎?”甄兮回到亭中,邀請唐川入座。
然而唐川並沒有動,只是繼續問道:“李奕辰那小子是不是把所有的事情都交代了?”
“他什麼都不知道,自然也就無法交代。”甄兮搖搖頭,忽然又笑道,“唐川,知道你事情的不是他,而是我。”
“那麼你到底是誰?”
“甄兮。”
帝姬!唐川神色一緊,將如雪更是臉色慘白。
來刺殺米五穀之前,他們不是沒有想過其中會有甄家的幫助,但我萬萬也沒有想到,帝姬會親自來這裡。
甄兮笑道:“怎麼,還不打算好好談嗎?”
唐川苦笑道:“不是不願,而是不能。”
甄兮哈哈大笑,“真有意思,每個來這裡的人都是如此說,可最後還是一個‘能’字做了決定。唐川,作為暗閣的二把手,居然比他們好不了多少,這就有些難堪了。”
甄兮桌邊坐下,右手輕輕敲打桌面,將如雪忽然變得很識趣,立馬幫他倒上了茶水。
“你既然知道他在這裡,那麼訊息的來源必定出自北斗宮的玄武一族,但玄家和玄武一族早就不和,所以其中還有第三方做了調解,想必他才是真正的幕後之人。”
唐川皺眉不語,仍是沒有走進涼亭,因為他此時仍舊心存疑慮,能不能確認眼前的人就是帝姬?是帝姬,又有沒有本事將自己的女兒救回來?
“能讓玄武一族拋棄舊恩怨的人,除了天衙的人,好像並沒有其他人。”甄兮喝了一口水,又嚐了嚐桌上的糕點,這才繼續說道,“天衙的寧寧不是個什麼好東西,就算你完成了任務,唐嫣,不是,是唐妶也照樣活不成。”
將如雪忽然抬起頭,悄聲說道:“寧大人手段毒辣了一些,但其實本質並不壞。”
甄兮挑了下眉頭,轉頭笑道:“倒是忘記了,你是他直接招入天衙隱衛的,那你倒是說說,他是個什麼樣子的人。”
將如雪抬頭看向天空,做思索狀,片刻之後,這才說道:“心繫天下,平易近人,善心氾濫,功績不凡……”
她說了一堆讚美的話,甄兮卻聽得直搖頭,將她的話語打斷,道:“既然如此,他為什麼以神通收走了你的心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