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塗懸停在空中，聲音遙遙傳開。
“我們帶來了糧食，所有人都可以來領取。”
然而他說得越大聲越清楚，人群反而越發賣力逃竄，這讓他似有所悟。
“我們是心月狐的學生，專門為了大家而來的，請大家儘管放心，有腰牌為證！”
人群逃散的速度緩緩了下來，他們紛紛抬頭，看向她蘇塗手中的腰牌，可他們畢竟只是普通人，又哪裡看的清楚？一眼看過之後，便開始緩緩後退，仍是沒有靠過來的意思。
人人眼裡只有驚恐，是一種不信任的害怕。
蘇塗想到了很多，有人冒充學生，冒充八洲坊，冒充天衙衛，為所欲為的對待毫無反抗之力的普通人。
“皆為螻蟻麼？”他喃喃自語，怒意深藏。
小女孩身體忽然開始顫抖，米五穀連忙放開了她，接著一個小巴掌甩在了他的臉上，他沒有躲，只是看著她逃回了家人的身邊。
米五穀竭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溫柔的笑道：“你都沒力氣，等會兒吃飽了再打，肯定就更加解氣了。”
他放開聲音，“我煮粥很快的，大家吃飽了且行且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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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也不管他們信不信，自顧自的就忙活了起來。
人數眾多，生火煮粥太慢，米五穀便拿出了好幾個大澡盆子，以火屬真元燒水熬粥，蘇塗沒做過這些，其實很想試試，但看到有人圍了過來，只等去做施粥的活。
一盆又一盆，米五穀放些菜葉和肉乾，雖不知味道怎麼樣，可香氣一點不差。
把蓮香從芥子園裡放了出來，瞧見這樣的場景，她只是愣了愣，便快出去蘇塗身邊幫忙。
一小撮人喝上了粥，可大半的仍在觀望，直到確認真的沒有危險，一下子就圍了上來。
人擠人，互相推搡，更有一群年輕力壯的抽打著身邊人，促成一堆朝著裡頭擠進來，還差點掀翻了粥桶。
蘇塗眉頭一皺，聲音不大，卻人人清晰可聞。“自覺排隊再領，喝完了有力氣的，可以一同幫著分粥。”
那一群年輕人中，為首開始罵罵咧咧，蘇塗屈指一彈，將他打了個踉蹌，“想吃就要做事，既然有這份膽子，又有這麼一幫子人，就幫忙位置秩序，你也可以來分粥。”
蓮香蹙著眉，一時間沒有明白她的意思，按照她的想法，這樣的地痞還不如直接丟外頭去的好。
為首年輕人一聽這話，突然呼喝幾聲，眾人四散開來，還真就開始維持秩序，他則來到澡盆邊打了一碗粥，自己沒喝，先端給了那些跟著他的人。
小女孩蹲在米五穀的身後不遠處，端著一個碗，靜靜地看著他的背影，忽然見他轉過頭，頓時嚇了一跳，她轉身就跑，卻聽身後傳來了聲音。
“吃飽了沒？”
她停下腳步，回頭將視線在米五穀和澡盆之間來回。
米五穀笑道：“端碗來。”
她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端著碗走了過去。
瓷碗很大，但缺了一口子，並不能盛滿，米五穀沒窊多少，說了句少了再來添，可小女孩已經端著碗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