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襟袖香”外,將頭枕在妹妹腰上的甄兮愣愣地看向遠方,可眼中並無遠處的景色,是少有的正在出神。
簡家的舊長老簡山河說要求見帝姬,見是見到了,不過見到之後就再也不能離開,此時他坐在襟袖香的院子裡,抬頭看著那朵厚實的白雲,痴呆且茫然。
他之所以沒死,是因為被搜了魂的人,連死都不配。
一個簡家的不入流的舊長老,居然敢膽大包天的欺騙帝姬,後半輩子就只能在這襟袖香裡渾渾噩噩當個掃地人了。
“姐姐,讓百裡挑一去簡家,他不會亂來吧?”
“簡家已經換了家主,簡瞬也不過是個階下囚,咱們要人,他們只會交得心安理得,沒有能讓百裡挑一亂來的理由的。”
“簡家的長老都是這般蠢的嗎?居然敢挑撥咱們甄家。”
“這可不叫蠢,應該叫勇氣可嘉,知道暗的不行就直接明著來,簡山河過來舉報簡家,其實不管他說的是真是假,只要說出了口,甄家都會去討一個說法,可咱們只要讓人去了,就必定被人坐實之前斬殺四大家老祖的事實。”
“那姐姐還百裡挑一去?”
甄兮捏住她的臉,譏笑道:“甄家需要跟他們講理嗎?”
甄蘇塗山怔怔的,是這個理,但好像又不能是這個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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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這個理!他們不明道理或自以為佔了理,要麼就不說,要說就要承受後果,北武城國在甄家的眼裡算個什麼東西,呵呵,其實什麼也不是,推翻現有政權,扶持臨時政權,再到臨時政權掌舵,以甄家的實力,半個月就夠了。”
甄兮越說越不屑,“四大家族?一流家族?坐井觀天的蛤蟆而已!這次正好給他一巴掌認清楚現實!”
四位樓主分別去了四大家族的地盤,不是去說理,而是去出拳頭的,既然你們認定了甄家就是殺你們老祖的罪魁禍首,那麼甄家就沒有理由不出手,不是事實也要做成事實!
甄蘇塗山突然起身,看向來人,然後一咕嚕站起,施了個萬福,“甄玥奶奶。”
甄兮不願動,也懶得動,在雲團上翻了身,直接趴在了上頭,連招呼都不打。
甄玥凌空而行,足下踩著朵朵白色蓮花,眨眼千里,瞬間撞進了雲團,她看了甄兮一眼,然後側身躺下,接著一腳就把甄兮給踹了出去。“是不是仗著老妖婆來了,就敢跟我耍威風?”
“甄玥奶奶這話說得可真難聽,我一個小輩而已,哪裡敢呢?”甄兮御風懸停,紅衣如火。
甄蘇塗山急得滿頭大汗,生怕姐姐吃大虧。甄玥雖是大鎮樓,可和甄家的關係一直不好,尤其是跟甄兮,明明是差了兩輩的人,卻像上輩子結了死仇一般,這輩子還要繼續鬥下去。
“小輩?你如今還能是那個小輩嗎?”甄玥舒展手臂,單手捏了個印訣,施法造出一個氣泡,將甄兮包裹住送到自己的面前,盯著她瞧了又瞧,突然重重地哼了一聲,“甄家婆娘也就這麼點出息,沒一個敢作敢當的。”
甄兮眯起了眼,呵呵輕笑,“甄玥奶奶也姓甄,不如教教甄家婆娘們應該怎麼做。”
“先懂禮。”甄玥側臥雲團上,輕輕拍打雲朵,每拍一下,便有一個巴掌聲在甄兮的臉上響起。
甄蘇塗山急忙喊道:“甄玥奶奶!”
“是不是有些後悔身邊沒人了?”甄玥呵呵而笑,“後悔也沒用,就算那四個樓主都在,我要打你照樣打,誰讓我不待見你呢。”
甄兮面無表情,清淡如水,就算捱了好幾巴掌,也沒有絲毫的憤怒,“甄玥奶奶有事說事,沒事就不送了。”
甄玥哈哈大笑,“信是你傳的,帝姬也是你自己自稱的,我現在來接你了,你反倒把我往外趕,你這般也配做帝姬?”她忽得一轉頭,盯上了甄蘇塗山,唬得她一個激靈,退到了雲朵邊緣,“是塊好苗子,不過差了點機緣,不如去那姓米的小子身邊呆上幾年,你這假冒的帝姬應該能實至名歸。”
甄蘇塗山別的沒聽懂,最後一句話倒是聽懂了。她如今的帝姬身份,其實就是個幌子,不過是將來給甄兮做影子而已。
甄兮以帝姬發信,家裡自然不會讓她胡鬧一場,於是便假以帝姬之名,把她給推了出來,其實甄家人都知道,要做帝姬,就必須三脈合一,甄蘇塗山雖然三脈俱全,可如今也只是才開了一脈而已,別說做帝姬了,就是在家裡做個高點的位置都難。
甄蘇塗山和甄兮姐妹情深,自然不稀罕什麼帝姬身份,做甄兮的影子更沒覺得有什麼不可以,反倒是極願意的,若是能以此幫到姐姐,她除了高興還是高興。
要說心裡頭沒有一點做帝姬的心思,也不盡然,至少在血脈上,家裡會盡心盡力幫助把三脈開全,只是家裡再怎麼幫忙,三脈全開又哪裡是這般容易?所以在聽到跟著那個米五穀就有機緣三脈一合時候,她著實心動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