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初一,不是當年開天闢地的日子,而是三仙洲拔地而起,懸浮於天的第一天,伏龍術法學宮、九陽劍宗學宮和蠻山武甲學宮設三仙歷的第一天。
大洲飛天,三宗不在,邪魔外道宵小作祟,這便有了年三十的守夜和到了初一的除祟。
今兒是年三十,後山裡也是早早的就忙碌了起來,只不過甄兮仍舊坐在大門口,比起早幾天,臉更黑,一看就知道心情糟糕到了極點。所以打掃的眾人每每瞧見她,也是繞著道走,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惹火燒身。
早些時候,南望得了老師的囑託,領著蓼莪和瑤芳去了一趟順山高中,是要尋找一個叫範懶懶的女孩。
對於金鳳一族的天之嬌女,南望和瑤芳對她都不陌生,尤其是南望,本就年紀於她一樣,在東獸洲的時候,兩人曾今還是同班同學。瑤芳雖然年長一些,但因為家裡的關係,沒少接近就是了。
反而是來自靈祖州的蓼莪,除了知道瑤芳是花精一族,其他的基本是一概不知,但得知要去找的人是金鳳一族的天之嬌女後,這才問起了瑤芳的身世。
瑤芳只說自己在花精一族年紀不大,但輩分極高,說的輕輕巧巧,蓼莪也就沒有真正上心,倒是擔心那範懶懶不願跟她們離開順山高中,怕南望和瑤芳為難。
哪知一到順山高中,蓼莪自己就被圍了個水洩不通,等到好不容易解脫,便看到一個金髮美女已經站在南望的身邊,這是早早就再等自己了。
回來路上,除了看她們聊的開心,身為大明星的她反而話語最少,若不是瑤芳總是找她搭話,她怕是要在車裡尷尬死。直到無意中聽到範懶懶聊起米五穀,話裡話外滿滿的歡喜,又讓蓼莪的心情沉重了起來。
本以為到了後山躲進自己的小屋,就能不見煩心事,可見到守著大門的甄兮,哭哭啼啼的孫二孃,再聽到南望的詢問,蓼莪的心情就更差了。
此時的她拿著掃帚灑掃玉池周邊,不時抬起頭看向坐在大門的甄兮,只覺這年三十的,沒有一點喜氣,反倒讓人壓抑。瞥見獨自盤坐在玉池裡的趙子騰,終究是沒有忍住話頭,問道:“趙子騰,好說歹說小米是你兄弟,你就真不去說說情?”
蓼莪來了這麼久,也知道這人是個悶葫蘆,也就沒有打算他會開口回答,哪知這悶葫蘆不單回答了,還麻溜的說了一長竄話。“親兄弟都得明算賬,那狗日的自己作,可怪不得別人,惹了大佬我才不管,但惹了老么,我就打他個半死。”
“敢情你在這裡坐著,就是在等他?”
趙子騰一點頭,道:“老大說了,讓我養精蓄銳,他年三十回,就只是打個半死,要是年三十不回,就打碎全身的骨頭,以後老大養著。”
這都是些什麼人啊!蓼莪心裡一顫,停了手中的動作,仍是笑了笑說道:“你們鬧歸鬧,還真能把他打殘了不成。”
這回趙子騰沒有再說話,開始閉目養了。
蓼莪眼珠一轉,思忖著這樣不行,得去找了米五穀好好說道,哪能真讓這幫沒心沒肺的將他打個半死,想到便做,她提著掃帚走出山坳,瞧了瞧沒人,就御風而起。
哪知這才剛剛跳上天空,就天地一轉,竟是來到了山腰上的小閣樓裡,老太婆望著她嘿嘿直笑,直讓她全身炸了毛。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老婆一指屋角的掃帚水桶,又道:“年三十,不求個好好打掃,但弄乾淨些沒有壞處,初一不就輕鬆些了嘛,你說是不是。”
蓼莪算是明白了,米五穀是闖下了大禍,誰也救不了。
……
閣樓裡。
柳小霜嘰嘰喳喳的跟在老師身後彙報打聽來的情況,可見老師好像根本不上心,這就有些捉急了。“老師,您就真不管呢?”
白玉銀擦了擦手中的書籍,然後不急不緩放進書櫃中,這才轉頭笑問道:“管什麼?”
柳小霜道:“甄兮是鐵了心的,小米要是不服軟,保準她什麼事情都幹得出來。”
白玉銀笑道:“你煉製的那些廢丹呢?”
早些時候她開始煉製‘化龍丹’,一爐一粒,硬是被她浪費了不知多少材料,想到這事,她本就糟心,之後又生怕被人知道了而埋怨自己,就將廢丹偷偷藏了起來,如今被老師當面戳穿,更是讓她無地自容。她一愣後,急道:“老師,我說小米呢,您怎麼扯廢丹上去啦。”
白玉銀揮手趕人,“去看看廢丹還在不在,自己惹的事情自己去說。”
柳小霜又是一愣,接著蹭蹭下了樓,到了藏廢丹的地方一看,竟是一粒都不見了。她似乎突然想到了什麼,急得連連跺腳,然後看向窗外,很是義氣的說道:“米哥哥,你抗揍,這事就你扛啦。”說罷似乎又想了什麼,急急忙忙又出了門,嘴裡還不停唸叨著“小命要緊……”
……
翻過外山高中的後山,其實還有一座後山,後山山脈,從雷雨叢林的邊界起到外山縣,延綿三千里有餘,這才只是東西走向,不算旁支,若要真要一一折算,足足有七千裡。
番外班所處的後山,坐北朝南,是整個後山山脈的最高處,其間有一座深谷,四面環山,谷中又不見陸地,是座深潭,是極少有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