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送走了大船,米五穀還來不及藏起小舟,就又來了客人,是八洲坊的“保鏢”梁情。
他尋找蓼莪二十來天,本就有氣,再看她受傷還不知道回去,更是惱怒不已。“你是豬腦子麼?那要你命的若是再來,就這麼個沒入門的小子,怎麼保護得了你?”
話語極不好聽,可米五穀不覺絲毫難受,反而覺得很有道理,梁情隸屬八洲坊的武力機構,在受到襲殺和刺殺這方面來說,專職保鏢工作的他是專業的,自己怎麼可能比得了,加之蓼莪受傷嚴重,是應該回去養好了傷再說。
只是從另一方面來說,米五穀自然不願意蓼莪走,她一走,那青木鯉自然就會跟隨而去,難不成自己還跟著去,就在那劇組邊上釣魚不成。
人家都拿自己當機緣了,哪有真的送上去的道理。
蓼莪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呵呵直笑,眼睛眨啊眨的,像是再說“快求我啊,求我我就不走啦!”
“你應該回去,呆這裡的確不安全。”哪知米五穀壓根就沒有看懂,而是勸慰她回去,可聽到蓼莪笑聲一頓,又見她將下唇咬的發白,臉色更是陰沉的可怕,忙又說了聲“別鬧!”
“就鬧!”讓一個早早就混在濁世、又是剛剛情竇初開的少女乖乖聽話,就跟搶了嬰兒的奶嘴子,還讓他好好睡覺一樣,會聽你的才怪!
梁情心裡頭直道“見鬼了”,這一路跟來,與蓼莪的接觸絕不會少,卻怎麼也沒有想到,就這麼一會兒功夫,這妮子就鬧春心了。不過念頭一轉,她這麼個單純無腦的性子,來上這麼一遭,也覺得不是那麼稀奇了。
叫肯定是叫不回去了,自己也是過來人,明白的很啊。他斜眼看著米五穀,仍有一件事情鬧不明白,就這麼一個沒入門的小子,是怎麼把蓼莪給勾搭去的。
見兩人沉默不語,梁情嘿嘿一笑,直接去了外頭,然後御風懸上空中,這才輕笑自語:“鬧吧鬧吧,關我屁事,敢給老子撒狗糧,就你倆,呸!”
於是乎,他的心思就飄到遠處,想起了一個人,是東獸洲花精族人,好像是叫瑤芳。
身為花精一族,那長相樣貌自然是沒得話說,尤其是那身段,更是百里無一,若說梁情不中意,那絕對是騙自己,就瑤芳那樣的,丟哪裡都是搶手貨,自己就說中意了,也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
只是那女子好像走錯了行當,一門心思就知道追星,而且追星還追得極有耐心,可好像追的物件又不怎麼對,哪有一個女子對女子窮追不捨的,每每想起這事,其實梁情就挺糟心的。
這一路走來,每每到了一個地方停步,總能察覺那瑤芳就在附近遠遠的躲著、遠遠的看著。
梁情知道這個事情其實挺早,只是發現瑤芳並沒有做出什麼出格的舉動,加之又是一個女子,也就沒有跟蓼莪說,只是在剛剛說到她的傷勢之時,便突然在腦海裡蹦出這麼個人來。
“魍狐,花精,東獸洲,不會這麼狗血吧。”梁情抬頭輕語,想著是不是要去告訴蓼莪,突然雙耳一動,便直直射入水中。
不過一會兒,便有一道身影射來,正是米五穀嘴中的“太平”。他手中各捏著一個光球,見到小舟便不由分說的砸去。
梁情隱在小舟之下,透過水麵瞧得清楚,雙拳握緊,就要幫忙攔截,卻突然神情一動,又鬆開了拳頭。
另一道身影從天而降,來勢極快,是個千嬌百媚的女子,一身仙女羅裙被風吹地獵獵作響,同樣是一揮雙手,便有兩道青芒射下,與那光球砸在一處,發出轟然巨響。
波浪滔天,霧濛濛一片,小舟跌宕起伏,搖晃的極其厲害,米五穀一手抓緊艙篷,一手將蓼莪緊緊摟住,探頭看向外面,見到的便是這樣的場景。
“魅香,你真過分!”霧氣裡傳來女子的聲音,嬌柔悅耳,似乎不曉得怎麼發怒一般,就算聲音裡有氣急敗壞的意思,也變得極是撩人。
蓼莪定住身形,見外頭只聞其聲不見其人,便一揮右手打散了水霧。見空中懸停著兩人,一人是那個魍狐族的“太平”魅香,他臉色淡漠,只是垂下的雙手微微顫抖,顯示出內心並不平靜。
一人背對著小舟,應該就是剛剛說話的女子,此時聽到了小舟上的動靜,便回頭看來,什麼叫千嬌百媚,什麼叫花枝招展,蓼莪一下子就明白了。
只是在愣神之間,她似乎又想到了什麼,忙朝米五穀看去,見他一臉色樣,也是怔怔望著那人的腚兒出神,便抬起腳後跟踏在他的腳背上,看他吃痛扭過頭,正要在責備幾句,卻聽他輕聲說道:“裝的,小心些。”
蓼莪一愣,不知他又要搞什麼鬼,便被他突然擋在了身前,橘黃色的光芒忽然綻放,晃得她睜不開眼睛,眼睛瞧不見,可耳邊聽到兩人的對話傳來,更有聲聲炸響。
“瑤芳,你入魔了。”
“你才入魔了!”
“你知道我是喜歡你的。”
“可我不喜歡你!”
“就因為一個狗屁不是的明星?”
“我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