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善若水,水善利萬物而不爭,處眾人之所惡,故幾於道……”
“所為之道,乃社稷江山之要重也,水能載舟,亦能覆舟,這水便是人心。”
“可惜這個道理,懂的人太少……”
大夏,臨江郡,揚春城。
齊家後院。
一株柳樹旁,一名儀表堂堂、身著灰色棉袍的束髮男子,正手捧一本古卷,坐在石凳上,津津有味地讀著。
其精神矍鑠,眼眸清亮,似蘊含著大智慧。
而在他的身邊,一名面無白鬚、臉色紅潤的矮小身影,靜靜站著。
一身灰色長衫,看起來並不起眼,但若是不細看,又會發現他似乎和天地融為一體。
“魏公,你說我那位皇妹,面對這滾滾大勢,又該如何抵抗?眼下她將這大權交於相國府,和傀儡有何區別?”
突然,束髮男子輕嘆一聲,放下了手中的古卷。
矮小身影聞言,面露恭順道,“殿下才是這天下的天子,如今夏皇,德不配位,被架空為傀儡,也是理所應當,不過這對於殿下來說,這卻是再好不過的事情。”
束髮男子正是齊青玄,齊家三爺,同時也是大夏先皇遺留於人間的子嗣。
他面色溫和,眼眸深處卻蘊含皇道貴氣,笑了笑道,“這確實是好事,帝都遭相國這麼一番清洗,暗中不滿者不知多少,這積怨下來,將形成載舟的可怕力量,也正合我意。”
魏公垂手道,“天下大勢已成,而今相國把持朝政,夏皇閉關修行,其實正是殿下,拉攏人心,以正君側的好時候,到時候夏皇若是識趣,便會自然退位,將皇位交於殿下。”
“如若不然,到時候就只能請出先皇所留的遺詔了。”
齊青玄聞言,倒是露出一些驚訝,道,“照魏公你所說,父皇曾留有三副諭旨,其中一道在你手中,一道留於內閣某處,需特殊時候,才能開啟,那另外一副,在何人手中?”
先皇薨逝之前,曾口述過這份遺詔,並由當時的總管也就是魏公代筆。
因為這份遺詔的存在,齊青玄有恃無恐,只等積蓄足夠,羽翼豐滿,便可展露身份,讓四方諸侯,納頭來拜。
魏公臉上露出淡淡的笑意,道,“其實還有一份遺詔,在當今大夏國師葛七星手中,眼下國師府被查抄,老奴正打算去尋找國師,商議此事。”
“眼下帝都被相國府所把持,國師不好現身,但有這份遺詔在,隨時可以扭轉局面,這些年來,老奴為了殿下的安危,從未去找過國師,此人野心很大,先皇也曾叮囑過老奴,不到關鍵時候,切勿相信於他。”
“現在國師府被查抄,國師想要恢復地位,就必然會尋求殿下的幫助,這也是我們和他合作的好時機……”
“正如外海各宗諸仙門一樣,以後天地大勢在此,殿下乃中天州之主,所有仙門道統,都將仰仗您的鼻息,這份從龍之功,誰都想來爭一爭。”
齊青玄聞言,臉上笑意更濃,道,“說來也是,多虧了明玉這段時間,幫我操持,有她在,我才能輕易地建立天下盟,引得海外各宗各仙門歸順臣服。”
如今大夏境內所顯露的天下盟,也不過是冰山一角。
天下盟的總部,位於海外,海外各宗各仙門,都已然暗中歸順,這份力量雖不及中天州的仙門道統,但加在一起,依舊不容小覷。
除此之外,這段時間,九州大地其餘大州的道統聖地,也在和天下盟接觸。
這世間不乏一些能觀氣望數的能人異士,看得出如今大夏龍運如何。
天下盟雖然只是新生勢力,但背後卻代表著一股磅礴深厚的龍運,如真龍出淵,騰躍九天。
這時,院落外突然傳來稟報的聲音。
“三爺,幾位號稱來自於海外無獄宗、明霞宗、落雲派的修士,前來拜訪……”
“讓他們進來。”
齊青玄聞言,微微頷首,如今的齊家暗地裡已經全然受他掌控。
不過對外為了掩人耳目,他依舊是齊家三爺。
能來此地拜訪他的人,基本上都是經過了層層篩選,能夠信任之人。
很快,數名身著奇裝異服、面色較為焦黃的修士,魚貫而入,他們的衣著形貌,和中天州的主流服飾並不相同,頭上喜歡戴著紗巾,似是經常遭受海浪和日曬,肌膚略顯乾燥。
“我等見過殿下。”
幾人進來之後,先是行了一禮,而後獻上了幾件海外寶物,隨後才告知正事。
“伱們說,你們此番過來,只是為了傳話的?”
齊青玄聽後,很是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