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瀾再度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三日的清晨了。
窗欞之外,幾縷刺目的陽光落來,讓他有些睜不開眼睛,直到片刻之後,他才感覺渾噩的腦袋,漸漸清醒,意識也恢復了過來。
“不犯病的時候還好,犯起來還真要命……”
他嘗試在床榻上坐起身來,卻只感覺渾身無力,手腳四肢都彷彿灌了鉛一樣,痠軟又沉重,根本不聽他的使喚。
這種感覺……就好像連續操勞了三天三夜,腎血虧空一樣。
當然,想要延緩控制此病的發作,的確需要連續操勞,使得身體處於一種長期虧空的狀態。
一旦精血稍微補充上來,那距離發病的日子,也就快了。
“距離原身上一次碰女人,似乎是半月多前……”
“這麼一看的話,其實倒是我疏忽了,半個月時間發病一次,倒也正常。”
姜瀾慢悠悠地呼了口氣,只感覺自己咽喉裡似乎滿是血腥味道。
連胸膛裡也似夾雜了各種血渣子,心口更是疼的異常。
他也算是終於理解,為什麼記憶當中,原身對於這“病”如此懼怕,乃至是覺得生不如死。
親身經歷過以後,姜瀾完全能夠理解。
這種感覺,就彷彿渾身所有的經脈肌肉,都在跟著痙攣抽搐。
原本自心臟處泵出的血液,像是急劇間自所有肺腑器髒中收回一樣。
偏偏在這個過程當中,他的意識甚至變得比以往時候都要清醒。
這也導致,這種痛楚,被瞬間放大數百倍。
嘖嘖……
十大酷刑估計也不過如此。
姜瀾對於原身這麼多年的遭遇,只能說表示同情,不過現在輪到他來遭罪了。
好在,在犯病的這個過程中,姜瀾能明顯感覺到,原身的諸多記憶,在宛若洪流那般向他湧去,確切的說,應該是洗禮。
原本他在翻閱檢視原身記憶的諸多過程中,總有一種剝離感,彷彿是站在第三視角,在檢視一個人的一生。
這也使得他一直以來,有種隱隱的脫離陌生感,覺得自己是上一世的姜瀾,而非這一世的姜瀾。
不管是覺醒前世記憶也好,還是穿越重生也罷,都是上一世的他。
而現在隨著記憶洪流的洗禮,也算是徹底讓他融入到這一世當中。
姜瀾能明顯感覺到,靈魂以及記憶的融洽合一,圓潤無阻。
他既姜瀾,姜瀾既他,二者再無區別。
這也算是這場發病之後的因禍得福吧。
“姜公子,你醒了?”
廂房的門忽然被推開,一道略微有些驚訝的清冷聲音響起。
一襲如雪長裙的蘇清寒,手中端著一盆清水,盆沿上擱著毛巾,正走了進去。
“這幾天都是你在照顧我?”
姜瀾有一剎的意外,不過很快便又恢復了平靜。
蘇清寒竟然沒有返回蘇府,這幾天一直在這,多少有點出乎他的意料。
“那晚,姜公子不知何故,突然昏迷,好在那你那位持刀護衛及時察覺趕來,把姜公子你送回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