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她之前的所有猜測和聯想,在賭她自認為對姜瀾的瞭解……
“蘇姑娘知道你是在說些什麼嗎?”
聽到這話,姜瀾面上再無半分笑容。
他的眸子此刻似也變得有些冷意,語氣變得有些淡漠,“偌大的大夏皇朝,可還從來沒有人敢這麼拒絕我。”
“你可知道這樣的後果?”
“知道,不管什麼後果,清寒都會接受。”
蘇清寒神情未變,依舊一臉的堅定決絕。
縱然是面對姜瀾看來的目光,也極力保持著鎮定和冷靜,沒有任何慌亂。
若是猜錯,大不了便是一死,她心中早已有了最壞的結果。
這本就是她的一場豪賭。
“啪啪啪……”
“好一個寧願自絕於此。”
下一刻,蘇清寒預想中的惱怒情緒並未出現。
姜瀾反倒是鼓起了巴掌,淡淡笑著,“蘇姑娘可還真是與眾不同,有勇有謀,怪不得會被道蒼劍派那位收做徒弟。”
“不過,我其實還是欣賞你白天時孤傲清高的模樣,你現在反倒是虛偽了……”
“人是會變的。”蘇清寒直白道。
看著姜瀾這副模樣,她就知道自己賭對了。
只是對於姜瀾這話,她還是有些疑惑不解,道蒼劍派的那位?
那位是指她的師尊嗎?
可對於相國之子而言,就算是道蒼劍派的宗主,也不算什麼吧。
不過這時,也沒時間給她多想。
姜瀾笑了笑,似有些意興闌珊地坐下,嘆道,“你這麼說,倒是讓我顯得有些無趣了。”
“你是怎麼篤定我不會為難你的?”
蘇清寒眸子落在他臉上,語氣此刻倒是難得帶上幾分欽佩,“古語有云,君子自汙,藏拙於身。”
“知其白,守其黑,為天下式。為天下式,常德不忒,復歸於無極。”
“白天時候,姜公子以身為餌,引動林凡現身出手,這才迫不得已輕薄於我,逼林凡憤怒,讓他顯露破綻,夜晚宴席之上,大儒趙天河在場,姜公子故意自汙藏拙,讓我相陪倒酒,實則也是為了掩人口舌……”
世人皆以為相國之子,只是一個縱情聲色、不學無術的廢物二世祖,連她一開始也這麼認為。
直到接觸之後,她才徹徹底底明白,這所謂的“廢物”,其實只是姜瀾流於世俗表象的偽裝罷了。
當今相國權勢傾天,皇權旁落,大夏境內,門閥宗族、世家宗門,盤根節錯,步步為營。
若非相國之子,乃是個舉世皆知的廢物,恐怕當今大夏,早已混亂動盪不堪。
皇室宗族,更是寢食難安,哪裡還會這般安生,估計早已因為忌憚相國權勢,掀起諸多內鬥。
而大夏一旦陷入內鬥局面,那必然導致割據分裂。
其餘王朝異族絕對趁虛而入,自此往後,大夏衰弱,必然不復以往萬朝來拜之盛景。
甚至可能自此消亡,徹底覆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