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空中的那一對黑白蓮花相互碰撞,狀似親暱,殘了一條腿、破天荒第一次沒有蒙面的聖女有感而發地問:
“媽,你看那對蓮花碰撞的樣子,像不像兩個兩小無猜,嬉戲玩耍相映成趣的小鬼頭?媽,莫非您當年創造它們時,就是無意中造出來的一對並蒂蓮?”
“並蒂蓮?”
面具盟主意外地重複了一句,心無來由地揪痛了一下,強忍著心傷的隱痛,她面帶溫柔很自然地伸出玉手、親暱地摸了摸聖女光潔柔軟的青絲,喁喁細語道:
“當年媽媽造的時候,並沒有多想,心裡只有恨意,但世界是陰陽對立而統一的矛盾體,豈能只有黑蓮而沒白蓮呢?至於是不是一對並蒂蓮,媽真的不知道,也沒想那麼多,真的沒這麼想過。”
“媽,您打算什麼時候放出那個壞傢伙?外面還有十九個同門躺在床上,時間久了怕事久生變,我們何不現在就把他放出來,既能讓同門快點兒甦醒,又能把女兒的腿疾早日治好?”
看到自己剛認的女兒談起那個年輕的白凡時,臉上自然流露出掩飾不住地溫柔,還隱隱有一種幸福的光澤在面頰上閃爍,面具盟主雖然一百七十五歲了還沒結過婚,但畢竟有過一段冗長而哀惋的心傷愛戀,那種女兒家內心裡朦朧的期待,她怎會不懂?
想到這裡,她伸出如春蔥般的食指輕點了下小丫頭的光滑白晰的額頭,調笑著問:“怎麼,我女兒看上那該死的邪小子了?”
“媽,哪有那回事兒?人家一直都蒙著面呢,只是那傢伙真的很邪,膽子奇大不說,竟然首次當面提出來要揭開女兒的蒙面彩紗,被我幾句話嚇得屁滾尿流地跑了,咯咯咯,媽是沒看到他那驚慌失措狼狽逃竄的樣子,真是滑稽!”
聽到這裡,面具聖女眨巴了幾下鳳目,撲閃的睫毛如兩隻調皮的黑蝶,眉頭輕輕一擰,傳經似地說道:“女兒,任何人的行為都是有目的或是有準則的,他既然敢說要揭你的面紗,憑你幾句毫無底氣的威脅,就會嚇得他狼狽逃竄嗎?事情恐怕沒你想的那麼簡單……”
“那是為什麼呢,媽,您不妨猜猜看?”
面具盟主輕搖簪首:“媽也不知道,應該另有隱情,你在華夏南疆、內陸一線這麼久,就沒聽到有關於那邪小子的謠傳或是緋聞?”
“緋聞和謠傳?”
聖女柳眉輕擰,低頭沉思了一會,突然揚起頭來,說道:“有關於他的謠傳可多了,什麼開個小診所第一天就收入一千五百萬啊、幫窮人治病不收錢啊、不知何故被大學開除之後只有短短的三個月就開了診所、製藥公司、藥物研究所、買了幾千畝一塊土地建造母公司、還有那次北上京城、我們攔截列車劫殺副司令的那次、要不是他就成功了、可是這個邪性的傢伙、竟然搶了我們的火箭筒把媽媽最鍾愛的兩個徒弟南牆和北牆都給殺了……
至於緋聞嘛,倒是沒太多的訊息,只是聽說他北上後治好了京城蘇家少家主與蘇曉曉的病,得了三千萬不說,還娶了蘇老頭子的孫女兒,那丫頭現在都還住在邪小子的家裡呢,這次三長老用計碾壓蘇家,都沒把那丫頭從白凡家裡釣出來,讓好好的一條綁票妙計硬是無用武之地。”
“那麼在南疆呢?他有女朋友沒有?”
“南疆倒沒聽說有女朋友,但有三個美豔的紅顏知已,一個是大學助教,是他的老師名叫楊露露;一個是省軍區武警醫院的主任醫師姜麗媛與他交往甚密;還有一個是他請的製藥公司的總裁,叫什麼柳如煙的,那丫頭生得閉月羞花不說,還有一股妖媚氣,很有韻味,好像還不止這些,反正就是她美得連我都有點嫉妒,這個總裁與白凡那邪小子倒沒傳出什麼緋聞,但交往密切。”
“你個傻丫頭,有這麼多紅顏知已,還不能足夠說明問題嗎?這就是他在你面前狼狽逃竄的理由啊,肯定與其中的幾個丫頭或明或暗地私訂了終身,只是現在還不到結婚的時間而已呀。”
“可是,媽,那邪小子結不結婚,與女兒有什麼關係?我和他份屬敵對,想都不該那麼想啊?”
這一次面具盟主聽了女兒的話後卻沒有迴音,反而眉頭深鎖,嘴裡喃喃自語道:“三個多月一個凡人能做出這麼大的成就嗎?他是跟誰修的道,修了多久?但無論跟誰修的道也修不到凝魂初期啊,三個月啊,時間太短了,資質最好的修練天才也連凝法期都過不了啊!
不對,女兒,這小子身上有古怪,並且有大古怪,一定有我們任何人都不知道的古怪玩意兒,要不,我們把他從黑蓮中放出來嚴刑拷打,審問一番試試?”
聖女聽了猛地點了點頭:“媽,這傢伙修練真的飛快,上次列車剌殺的時候,他還是通脈期三重,雖然女兒沒有當面看到過他,但他與我在蠱術影像內鬥過法、見過面,並且,還是他逼退了我下在副司令體內的本命神蠱,可是往後只有半個多月,應該不到一個月,當我再次見到他時,已經是凝魂初期的境界了。”
聽到這裡,面具盟主深以為奇:“難道是他北上京城後又有一番奇遇,才使他功力大漲的?女兒,他在京城都做了些什麼,有奇遇的可能嗎?”
“據探子報告的情況說,他北上京城是來國安局報到的,也就是說,他是一個多月前才成為國安四老的,來了之後,恰遇京城無故失蹤純陰少女,已有九名少女失蹤了,他報到之後,首先是去蘇家治好了蘇家少家主與孫女兒的病,然後就殺了黑龍道長及其四名隨從。
從蘇家出來之後,就著手偵破純陰少女失蹤案,說到這裡,有一個小道訊息,未經證實:
據說,他來京城之後,就鼓動國安的一老他們,把京城及其周邊的所有純陰少女全部集中在一起,總共集中了七百二十一名純陰少女,一共集合了七天,案子就被他破了,而且,那邪小子殺了首犯、拘了從犯之後,竟然不知用什麼詭計,把陰靈宗整個宗門的人,連同掌門都一起拐到他自己家裡當護衛去了,媽,你說這傢伙怪不怪?”
咯咯咯……
聖女說完之後,咯咯輕笑了幾聲又補充了一句:“那國安局的幾個廢材長老也是的,竟然任憑那邪小子胡來,哼,真是沒用!”
面具盟主擰著眉頭,鳳目急速閃動,約略沉思了一會兒才說道:“女兒,看來這邪小子是一個人才,而且,還是一個千年難遇的大才,這次他被我們抓到後禁閉起來,應該是早有的計劃,不然,以他的聰明才智,豈會不知道四長老這個職務犯了本盟主的大忌?以他那弱得不能再弱的功力,落在我的手上,是百分之百的事情,可為什麼他來了呢?”
“不會吧?媽,要抓他是你來廈門之後才臨時起意的,他們那些廢材會提前想到這一點嗎?難道這裡面還真的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陰謀?”
“極有可能!”
面具盟主說了這句話後,約略停頓了一刻,才繼續說道:“女兒啊,你可別小看媽媽的那個幾個廢材師兄,雖然他們有時候是傻了點,但也不是真的傻得不可救藥,他們三人與媽共事了一百五十年,哪一個不是老謀深算的狐狸?”
聽了面具盟主的分析,聖女那顆稚嫩的心也沒主張了,不由茫然無措的問:“媽,我們現在抓都抓了,那可怎麼辦,難道又放回去,不如干脆讓那邪小子治好病後,殺了得了?”
“殺他?咯咯咯、能殺就好了,如果真的殺了這邪小子,京城的那三個老狐狸就會和我們拼命,女兒,你沒發現這邪小子是他們三個培養的下一代接班人嗎?”
果然,薑還是老的辣啊!
略微停了停,面具盟主繼續說教道:“女兒,幹我們這一行的,除了時刻充滿了危險之外,還面對無數老狐狸深如淵海的機變權謀,稍微不小心就會著了人家的道兒,不信,我們就試試,把那邪小子放出來審一審,看看他怎麼說?可以嗎,女兒?”
“好,女兒倒要看看,這邪小子、軟黃瓜會交代出什麼驚天內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