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旭日東昇,籠罩在逍遙城上空的劫雲依舊沒有散去,這一日夜的功夫,一共也只是劈下了三十六道劫雷,按照阿羅剎的說法,至少還有十八道劫雷沒有落下。
到了現在這一步,劫雷的威力已經可見端倪了,天上劫雲的範圍小了很多,相比較於之前,小了足足三分之二,可正是這僅存的三分之一,更讓一眾武夫心底生寒,不自覺的朝著邊緣又退了三里。
這才勉強能夠不受劫雲的影響,安心抵禦這些域外傳承者,以及他們的追隨者,曹安他們這一眾武夫也發現了,並不是每一個來犯之人都能得到域外傳承,很多人其實連第二身份都沒有。
這類人,只能將他們歸類為這些域外傳承者的追隨者。
這一日夜的功夫,除了薪火樓和正統教算得上是大規模的侵入之外,就再也沒有了這種規模的衝擊,即便有人來,頂天也是神通境武夫,天下間能在大武榜上留名之人本就沒有多少,佔去了一大半。
在這之餘,剩下的神通境界武夫還能有幾個,散修中是很少出現神通境的,曹安完全就是個例外,在這一日夜的時間裡,曹安也意識到了武道爭鋒的殘酷,在薪火樓和正統教之人發動襲殺的時候。
其中就摻雜了不少的神通境強者,特別是薪火樓中,這些強者,如果不是因為今日之事,在江湖上,早就是能夠橫霸一方的殺才,可現在,他們就這麼沒有波瀾的死在了第五青衣的這一次渡劫過程中。
在這片江湖中,一滴水花都沒有濺起。
可惜可憐也可恨!要堆起一個神通境武夫談何容易,最低也是數十年,乃至數百年的時間,他們當中肯定都是數百年居多,曹安到目前為止都能稱得上數十年了,可他的情況和境遇又豈是別人能夠比擬的。
這些人當中,無一不是他們生活的那個區域內名聲鵲起的存在,卻死在了這樣的內鬥之中,不由得讓曹安想到之前看過的一個故事。
農夫從一片片麥田中,移栽了幾株長勢明顯優於同一片麥田內的麥子,將他們都栽到了新田內,然後相隔一段時間又從一片片的新田內,移栽了長勢更好的麥子到新田,新田內的每一株麥子曾經都是它們那片老田中脫穎而出。
出類拔萃的存在,是那種你一眼看下去就能看到它的出色的那種,可在新田內,它們差不多等高,甚至還沒有一切其他長勢更好的麥子出色,儼然跟普通麥子沒有什麼區別。大乾武夫就是一片新田。
而江湖榜單又是一片更高一級的新田,這些武夫們就是那一株株被移栽過來的麥子,他們在其他的地方出色、傳奇,甚至是一些人口中口口相誦的故事,最終身死道消在了這毫無意義的內戰中。
呼~
曹安深吸了一口氣,平復了內心的情緒波動,他無暇他顧,也不願意去想更多,再這樣的征伐之中,自己不去收割別人,被收割的就是自己,武道大勢如此,這個世界不會有一片不爭不搶的清淨之地。
任何一個武夫,他的修行都不能純粹來源於天地自然之間的元氣,他們需要爭奪,元精、寶兵、功法、神通,純粹的道修,就是自己苦修百多年然後化為黃土一抔而已。
曹安的視線裡,經歷了一個日夜的劫雷折磨,第五青衣身上已經滿是鮮血,周身的鱗甲都被打落了許多,一道道劫傷出現在身上,觸目驚心,看著傷勢著實驚人,可他的氣息卻並沒有因為劫雷的緣故而弱化下來。
反而正在一點點的攀升,它所吞噬的那些造化之力,正在發力,蘊養修補著他自己的肉身,只待完成了渡劫之後,就能實現最後的質變,脫胎換骨。
就在這時候,一道異動出現在更靠前的位置,而那個位置,曾經是大夢主皇甫夢與焚天殿副殿主赤拔消失的地方,這一絲異動很快引起了眾人的警覺,曹安周身氣息調動,氣機死死的鎖定了那邊。
阿羅剎的手不自覺間按住了刀柄,氣息在這一刻發生了變化,就連身在高空中的趙遼,也第一時間鎖定了那片區域,槍尖所指,若是那裡面走出的人不是皇甫夢,便能在第一時間發動襲殺。
在曹安和阿羅剎感知不到的力量層面,趙遼甚至直接封鎖了這片區域,赤拔若是從中走出,他要做的就是拼盡全力將其留下。
下一刻,一道白影出現在原地,是皇甫夢!
並沒有赤拔的身影,曹安雙眼微眯,運轉精神之剛冥想法,感受著皇甫夢身上的精神波動,氣息、氣勢這些其實都是可以模擬的,而且,皇甫夢本身就是修行的大夢心經,之前大乾老皇帝的先例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