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久等的眾雲雀,忙圍過來。
看著換了一身衣物的趙闕,他們又不敢說話,又擔心大將軍的身體,只能幹看著,腹肚裡有千言萬語,也只好憋著,不發一言,靜等趙闕先開口。
趙闕在家門前,便將自己的思緒,給藏好了,使眾人看去,趙闕神色平靜中帶著喜悅,似乎出門一趟,撞見了莫大的喜事,就因他的心境好,方才露出一絲絲高興。
“都站著幹嗎?坐下吧。元志我殺了,去準備好酒好菜,一是告慰宋麒在天之靈,二是為我送別,明日,我便要離開景樹城,往梅塘州去了。”
溫泓和溫徵兩兄弟,互相看了眼,開口道:“大夥陪大將軍飲茶吧,我們兩兄弟去備酒菜。”
“記得是好酒好菜,雲雀行事,金銀錢財一向不錯,說不上多,但也說不上少,這次的好酒好菜,只能比年夜飯的酒菜好,不能差。”
趙闕煞有介事的叮囑道。
溫泓笑言:“大將軍放心吧,我們兩兄弟都快把景樹城摸清了,往日行走大街小巷,打聽種種市井傳言,當然清楚,哪家的酒菜上等,哪家的酒菜空有名頭,內有乾坤,不能吃。”
“去去去,廢話那麼多幹嘛。”趙闕笑罵。
趙闕的這番神色言談,眾位雲雀,方才長鬆了一口氣,看樣子,大將軍頂多受了點小傷,未曾傷筋動骨,眾人便也放心了。
項陽跟林經相隨趙闕坐在茶桌上,屋子並不大,其餘人靠著牆邊,依次坐著。
趙闕環視他們的臉色,見依舊存有絲毫的擔心。
旋即,不做停留,在項陽邊為其泡茶之際,邊把迎秋宗一戰的大局以及細節說了遍,他只說道,此事幕後有個下棋之人,又聽小販的言語,說是那位老秀才。
眾人聽過,陷入沉思。
他們是萬萬想不到,關於迎秋宗的這一戰,竟有如此險情,各自怪自己,執著於表面,沒有把深層次的訊息,挖出來,彙報給大將軍。
一旦,大將軍因他們的情報不利,有失,他們可就百死莫贖了!
萬幸,大將軍藝高人膽大,又曾是西塞將主,城府心計佈局,無一不比幕後之人強,方才,有驚無險的回來了。
項陽抬起頭,說道:“大將軍,那位老秀才,行蹤飄搖不定,他的傳聞,只聽於市井之中,然而,在我們實際找尋當中,卻發現,到底有沒有一個老秀才,還兩說,我們也不敢確定,所以,才沒有把這件事說給大將軍,畢竟,情報有誤,大將軍因此走錯一步……”
“無妨,雖說那位小販,跟我說的好像是言之鑿鑿,要是,連街邊的小販都能知曉的事,你們再不知道,便說不過去了,再說,若是老秀才當真手眼通天,連迎秋宗這麼大的當地門派,都能將其逼迫到必死之局,小販不應當聽說的,此等秘事,哪會是街邊小販,所能知曉的?!”
趙闕說道。
“沒錯,大將軍,我們曾經懷疑,景樹城及其周圍的地方,的確有一位大人物,但是,每每前去尋找線索,剛起了線頭,卻乍然斷了,再追尋下去,不僅是毫無頭緒,還險些暴露了雲雀的身份。”費繼年道。
趙闕多看了他一眼。
能成為雲雀之人,當然心思玲瓏,擅長察言觀色。
費繼年吞嚥了口唾液,謹慎的問道:“大將軍,我,我說錯話了嗎?”
“你能說錯什麼話?!此事,並非當頭之急,不必查下去了,不管慶昌州有無躲在暗處的老王八,等天下大亂的苗頭,燃起的更大些,管他是何人,自會慢慢浮於水面,彼時,靠的可不是諜子了,而是麾下的千軍萬馬,與之戰於中原,看看,到底是誰麾下的悍卒,更勝一籌!”
“真有那一日,必是大將軍率領的神兵神將,無所不破!!”費繼年趕忙站起身,抱拳回道。
趙闕笑著往下揮手:“我特別不喜歡擺架子,既然是咱們自己人聊天,與朋友一般,不要有什麼禮節。”
“遵命!大將軍!!”
“哎?又來?”
“哦,哦,好的,大將軍。”
費繼年紅了臉,連忙坐定。
“宋麒的仇,既然已經得報,你們便按照自己的計劃行事,我走後,一定記得,萬事小心,天下之大,不知何時便蹦出個難纏的人物,所謂,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你們是趙某所剩無幾的金玉,你們若有損,趙某可就真得獨身一人,面對天下了。”
趙闕此言,說的重,幾近是把他們當做了心腹中的心腹,要知,他們這些人,在雲雀裡,項陽、林經相算是中層,其他的銅羽,且是雲雀的基石,說句難聽的實話,他們之中,不論死了誰,對趙闕都毫無影響,西塞有的是人,願意替代他們效力!
但是,大將軍能說口這些話,眾人心裡聽的滾燙,差點落淚。
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