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血幽禪確實算是難得的重寶,煉製此重寶的大修士,絕對是精彩絕豔之輩。
祁邯鄲的血氣讓趙闕動用兩龍兩蟒的損失,完全彌補回來,湯遼的血氣,或許是珍貴的心頭血讓大音希聲吞的乾乾淨淨,差許多意思,然而卻讓趙闕的武學修為往前走了一步……
這是令趙闕驚奇的地方,於歡喜金佛寺煉化了藏跟白堪林、秦術,使其從瀕危的狀態緩了過來,武學境界並未有丁點的動靜。
莫非冷血幽禪的功用,遠比趙闕瞭解的更要精妙?
趙穗跟他談及冷血幽禪與另外兩件邪道重寶之時,語焉不詳,僅僅把她所知的複述了一遍,趙穗又從未得到過,不知其玄妙情有可原。
兩頭大龍,吞了些祁邯鄲的氣運、命數,昏昏然睡在五臟六腑,比之另外兩頭大龍,老實了數倍。
黃驄馬馬蹄如飛,踩踏著雪地,一路往關廣城疾馳。
這匹黃馬的腳力不錯,任由趙闕不斷甩鞭,行了這麼遠的路程,依舊未顯疲態,雖不能跟他在西塞的戰馬盜驪相比,也算是不錯,擱在騎兵裡,這匹黃驄馬亦是稱得上合格。
行了兩個多時辰,趙闕翻身下馬,尋了處乾淨雪地,拘了幾把雪水飲用,匆匆休息了下,繼續騎馬前往關廣城。
突降的風雪耽擱了一會兒。
眼下這天兒,已然放晴,清澈如琉璃的夜幕籠罩漸深。
離關廣城越近,趙闕便越察覺到肅殺之氣。
和他在西塞,跟寒山王朝對壘的感覺差不多。
常年帶兵,他對這種兩軍擺好架勢,一觸即發,極為的敏感。
依稀能看見關廣城的城牆。
趙闕環視四周,騎馬尋了個高坡。
坡陡,又有積雪,黃驄馬幾次打滑,都讓趙闕拽著韁繩調整了過來,當站在高坡上,風雪過後,一望無際,天際上的明月和星辰扎堆般的閃耀,恍如匹練的銀河縱橫,放眼望去,關廣城正對面的方向,約莫四里,影影綽綽的營寨已然安扎好,騎兵進進出,旗幟迎風鼓舞,前前後後簡陋搭了十幾個高臺,充當瞭望之用。
大體上,安營紮寨的位置還算不錯,進可攻城,退可緊守營寨,馬河川跟霍鳳康的兵卒裡,應當有真本事懂得行軍打仗的好手,不過,去凌昌城又轉道來關廣城,兩人所引的兵馬,多多少少耗損了許多士氣,營寨的氣勢遠遠不足。
“兩萬兵馬?”他喃喃自語。
望見的營寨大小,約莫可容三萬兵馬,現在又快到夜晚,炊煙的數量連續不絕的升起,遠比兩萬兵馬需要用到的炊煙多。
趙闕低笑一聲,心裡有數了。
疑兵之計罷了。
看著騎兵來來回回,數量很多的樣子,實則嚇一嚇關廣城的義軍,炊煙更是了,從心境上壓勝城內那些看似是義軍實則為百姓拿起兵器計程車卒。
他想要殺馬河川,眼下不是個好機會。
依照趙闕所想,應當是兩軍混戰,他自千軍萬馬叢中尋到馬河川,將之一擊斃命,再快速遠去,只是如此做,難免會助長義軍的氣焰。
趙闕的盤算,還是讓南揚州歸於平靜。
步江晉州的後塵,委實不是好局面。
他心裡亦是清楚,目前的南揚州,他要以一己之力平復下去,除了帶兵把反叛的城邑全部摁住,別無他法。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現在的民意,蒸騰而起,絕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平靜的。
接下來,就看朝廷得聞了南揚州的事,如何處理了。
另外,姑姑還在青石城,同樣是他擔憂的,幸好雲玄元君推算到姑姑的近況,使得趙闕稍稍放下了點心,他本來打算趕緊處理掉手中的事,馬上奔赴青石城,先確定姑姑的安危,再談其他事,雲玄元君間接省了他許多功夫,讓他有了到關廣城的時間。
原地思慮了下,趙闕揮起馬鞭,前往關廣城,最怕‘來都來了’四字,既然到了,他要進城內,看看市井百姓。
關廣城的城牆並不高,趙闕策馬揚鞭,繞行到北城門,馬河川與霍鳳康的營寨位於關廣城的南邊。
“你是何人?是否是官兵的探子?”
城牆上一夥農夫模樣的中年男人露頭,兵器有拿鋤頭的,有拿耕地的耙,亦有拿長槍、長戟,還有兩人持著弓箭,已然搭弓,瞄著趙闕,他一旦輕舉妄動,箭矢便會當頭射下。
趙闕仰著頭,說道:“我是從金露城來的,想到關廣城看望我的叔父。”
“你叔父姓甚名誰?”持弓箭的中年漢子喝道。
趙闕隨意編造了一個名字,又模模糊糊的大致指了個城內方位:“去年到叔父家做客,他言及要搬家,我眼下並不知曉他住在哪裡?”
“嘿嘿,胡說,我看你就是南面賊官兵遣來的探子,想進城摸清我們大軍的底細!”那位拿長戟的顯年輕的漢子一口咬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