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濁酒全進了趙闕的肚子。
公孫青鋒被趙闕於清晨晃醒後,她慵懶的伸了個懶腰。
垂頭環視地面的酒罈。
盡皆消失不見了。
“酒呢?”公孫青鋒驚訝的問道。
趙闕笑道:“堆到牆邊了。再放在屋裡,滿屋的酒氣,這酒渾濁,放久了,酒氣便成了臭氣。”
“啊呀,還有那麼多沒喝完的,你也搬出去了?”公孫青鋒捂著額頭,撐著桌子站起,便要搖搖晃晃的把沒喝完的酒拿回來。
她自小與師父在深山老林生活,習慣了勤勉的日子,酒水即便是尋常市井百姓喝的濁酒,她同樣捨不得丟棄。
趙闕抓住她的臂膀,笑道:“別找了,酒水全進我肚子裡了。”
“陳大俠,您說笑了,那麼多酒水,單單是您一個人,我不信全喝光了。”公孫青鋒徑直去到院子裡,看到趙闕壘到一塊的酒罈。
酒罈俱都啟封了。
宿醉醒後,公孫青鋒的腦袋陣陣疼痛且發漲,她繞著院子走了一圈,檢視院子的角角落落有無陳大俠倒酒的痕跡。
她像是端坐帝輦日行八萬裡的火神,找了一遍,吃驚的注視著趙闕,含糊不清的問道:“陳大俠,你真的把剩下酒水全喝光了。”
趙闕哈哈一笑,拍著肚皮,不無驕傲的笑道:“如你所見。”
“萬萬看不出,陳大俠的酒量居然這般好呀!擱在江湖上簡直是一等一的酒仙!”公孫青鋒嘖嘖稱奇。
趙闕擺手:“酒仙算不上,酒鬼倒是稱得上。”
他話頓了下,突然認真說道:“公孫姑娘,莫非就不問問,今天我要你陪我去哪裡?”
公孫青鋒緊接著理所應當回道:“陳大俠又不會害我,難不成陳大俠實際上是江湖上的人販子,把我賣進哪個犄角旮旯當人家的媳婦?”
趙闕哈哈大笑:“不至於不至於,公孫姑娘遲早是天下無人不知的女子劍仙,姑娘的如意郎君怎會出身犄角旮旯,應是一等一的天之驕子。”
“謬讚了,公孫青鋒此生此世專注練劍,劍是我,我是劍,心中裝下一柄三尺青鋒,再也裝不下其他人了。”公孫青鋒一本正經,硬是沒聽出來趙闕話裡的打趣。
趙闕尷尬笑了下,話鋒一轉,鄭重道:“公孫姑娘,陳悲璨實則為在下的化名,青石城人多眼雜,妖魔鬼怪、大俠仙子,不一而足,隱藏在下的真實身份,便給自己起了一個陳悲璨的化名。”
公孫青鋒長長舒了口氣,她早有所感覺,陳悲璨應不是身前這位年輕男子的本名,江湖再怎樣的池淺王八多,絕不會有朝一日,忽然鑽出水面一條神龍。陳悲璨肯定是已是有所耳聞的大人物,僅是見的人少,才沒有認出他來。
“敢問大俠姓甚名誰?”她重重抱拳,彎腰行禮。
這位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年輕人,拿自身的拳意錘鍊她的劍意,公孫青鋒感激不盡,他不論是何人,說出了真名真姓,她必定緊守在自己的心裡,不管何等情況,絕不會說出口。
趙闕深深看了她一眼,“我叫做趙勾陳。”
“……”
趙勾陳?
趙勾陳是誰?!
公孫青鋒一時腦子裡的幾根筋斷了。
趙勾陳三個字很是耳熟,就是想不起來在何處聽過了。
趙勾陳、趙勾陳、趙勾陳!
想起來了!
公孫青鋒瞬間驚駭的望著俊逸倜儻的年輕人,以他這般風采,說是世家大族的貴公子,沒人不相信。
“你……你是當今輔國大將軍趙勾陳?”公孫青鋒語氣顫抖,話語哆嗦。
聞名遐邇的輔國大將軍站在自己的面前,還與她喝了幾輪酒水,公孫青鋒恍如隔世,覺得不可思議、難以置信,她都以為是做了一場大夢,而今依舊在睡夢中,沒有醒來!
趙闕確定的說道:“我本來的名字叫做趙闕,去了西塞,改名叫做趙勾陳,立了幾件功勞,殺了點寒山王朝的敵寇,也不知怎麼,我的名姓居然在大夏迅速流傳開了。”
他此言,說了真心話。
西塞沒人替趙勾陳宣揚,朝廷上的諸公對於西塞自是沒有好聽的言語,而就算這樣,西塞將主趙勾陳幾個字,居然使人驚訝的快速傳遍天下,天下的市井百姓皆知,西塞有位將軍叫趙勾陳,憑藉滔天彪炳的戰功,年紀輕輕便成了西塞將主,將來更有可能被冊封為異姓王,榮耀冠絕天下!
大夏自立朝以來,不管是世襲罔替亦或降襲,任意一位異姓王皆為大夏立了彪炳戰功,且是天下矚目。
公孫青鋒的嘴巴張的都快塞進一顆雞蛋了,她結結巴巴的問道:“您真的是趙勾陳?不,將軍果真是趙勾陳大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