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穗怎樣都未料到,趙闕會問這件事。
“先生,我確實叫做趙穗。”她再次為趙闕茶碗添水。
趙穗的手腕戴了一條綰色手鍊,零零散散繫著三顆翡翠珠子。
大夏喜歡“三”,正所謂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
趙闕等她放下上好的紫砂茶壺,提起,同樣為她倒了茶水。
“你會用自己的名姓,招搖過市?”趙闕反問,“我是不相信的,你的身份在錦衣娘內極其不同尋常吧?許多事上,你比之曹經絡還要熟悉。”
趙穗苦笑道:“這些事我沒來就沒想過隱瞞你。”
“為何你的名字,偏偏隱瞞於我?”趙闕好奇問道。
經過銀漢鏢局一戰,趙穗在錦衣娘是何身份地位,再無疑問。
她的一舉一動,無異於明火執仗的告知趙闕,她就是錦衣孃的首領,隱在大夏官場的暗處編織了一張巨大的網。
趙穗張張嘴,有苦難言。
趙闕繼續道:“來到金露城一段時間,錦衣娘成員除了你之外,再未看見她人,不知你是刻意將她們藏起來,還是她們怕見雙手沾滿血腥的我。”
趙穗嘆了口氣,趙將軍咄咄逼人,他想讓她把錦衣孃的底細和盤托出。
茶香繞鼻。
沁人心脾。
趙闕搖搖頭,話鋒一轉:“不願說,那就罷了,我此次來尋你,有要事相商。”
趙穗重整神情,“將軍請說。”
“銀漢鏢局已然成了死宅,聽你說,柳刃宗又走了,由於魚嘉令的大軍即將全員開拔,接下來得找個地方安頓柳甘棠。”趙闕道。
趙穗低頭深思了一下。
藏匿柳甘棠的去處,有是有,但仔細想來,貌似都不太安全。
再三衡量之下。
趙穗說道:“金露城外東二十里外有一座抱朴觀,是一座女觀,觀主號玄雲真人,與我關係很深,將柳甘棠安頓在那裡,或許沒有問題。”
趙闕皺眉問道:“抱朴觀什麼來歷?”
“此觀年代久遠,約莫是五百年前,有一雲遊的女冠,見那裡風水極佳,隨即建造道觀,抱朴觀代代只收女弟子,每次招收的弟子也不多,寥寥幾人而已,又因道觀離金露城相隔二十里,平日裡沒有什麼香客,惟有在節日裡,篤信抱朴觀的香客,才前去上柱香。”趙穗解釋道。
稍後,她又道:“跟公孫青鋒一同斬殺金佛寺妖僧的人裡,我敢肯定,必然有抱朴觀的人。”
趙闕反覆咀嚼趙穗的言語,確定聽不出漏洞,點點頭:“你隨我去魚嘉令的大營,一道帶著柳甘棠前往抱朴觀。”
“自該如此。”趙穗說道。
“只是……”她沉吟了下。
“還有他事?”
“先生勞累一夜,不如吃頓飯再去。”趙穗看著他說道,“很快的,蔬菜、肉等我都準備好了,就等先生到此,喝杯茶的功夫,我就能做好。”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趙闕若是拒絕,便是拂了趙穗的臉面。
旋即,他點點頭,飲了口茶水,笑道:“有勞姑娘了。”
趙闕去庖廚前,為紫砂茶壺內填上熱水,“先生慢用。”
看著她離開廳堂。
趙闕為自己倒上茶水,揮散內心蕪雜心緒,靜等菜餚。
果真不多時,趙穗很快做好飯菜,端上桌來。
趙闕又是大加稱讚她的手藝。
兩人吃完,她簡單收拾了下,去閨房換了身衣裳,隨趙闕去往大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