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鏢頭口中的老二叫做牛桓,於銀漢鏢局待了三四十年,立下了汗馬功勞。
牛桓腹部到心口,有一道刀疤,這還是年輕時,跟總鏢頭去護一趟來頭極大的鏢,為總鏢頭擋下的,那些劫鏢的高手,武學極是狠辣,要不是他擋下的這一刀,總鏢頭恐怕已經戰死了。
牛桓扭頭看向一臉著急的老三,頓時笑問:“老三,火急火燎的幹甚,有話慢慢說。”
老三道:“二哥,大哥讓你把鏢局裡的好手,重新調遣、安排一下,這樣子不少地方有漏洞。”
“有啥漏洞呀,來為少總鏢頭賀喜大婚的這麼多江湖高手,誰敢造次?若起亂子,只怕不需我們動手,那些江湖高手搶在我們的前頭,把宵小殺的一乾二淨了。”牛桓大笑。
他和總鏢頭一個年紀,多少年的風風雨雨,三兄弟一塊走過來,成就了銀漢鏢局的威名。
現在少總鏢頭大婚了,還是柳刃宗掌門的寶貝女兒,少總鏢頭今後在鏢局內地位越加穩固。
所謂,虎父無犬子。
聶昆武學資質又是極好,將來一個人間半仙的境界是少不了的。
“哎呀,莫說了莫說了,老三啊,你連二哥我都不信了嗎?我做的安排,從來盡善盡美,誰能說不好?鏢局多少次的危局,不是我獻出良謀,輕易擺平的?”牛桓反問。
老二嘆了口氣:“二哥,可這是大哥說的話啊,況且,我也看著二哥安排的好手,不夠嚴謹,許多重要的地方,一個人見不到,反倒是無用之處,好手們扎堆聚集。”
牛桓重重嘆了口氣,目光陰沉,稍顯沉默,終是開口說道:“老三你與我來,二哥給你看樣東西,你看到了,便理解,二哥為何這般安排了。”
兩兄弟相處多少年了,就算而今在銀漢鏢局裡各坐鎮一座山頭,牽扯到無數的利益,關係亦好的不得了。
老三想都未想,徑直隨在牛桓的身後,走向鏢局一處偏僻的小院。
鏢局佔地極廣。
一些建好的院落,除了安頓鏢局的僕從、丫鬟,便是無人問津,荒草雜生。
兩人俱是高手,行走的極快。
不多時進了院子。
推開一看就是許多年沒有開啟的門,灰塵唰唰的往下掉。
“二哥,你怎麼帶我到此處?”老三左右巡視。
桌椅床上附著厚厚的灰塵,細微傳到這裡的歡慶聲,隱隱約約,真不真切。
恍如隔世。
牛桓重重撥出一口氣,背對著老三,一字一句問道:“老三,你摸著良心說,我待你好,還是大哥待你好?”
“啊?二哥為何如此詢問?沒有大哥,咱們一家老小,哪能像現在吃香的喝辣的,皆是金露城乃至南揚州的名門望族?沒有二哥您,老三我早死了,二哥救了我的命,絕不僅僅一次兩次!”老三詫異的說道。
“老三,大哥……大哥他這麼多年,給我們的東西真的夠嗎?”
“夠呀!如何不夠?”老三漸漸回過味了。
二哥弦外之音,不禁使他打了個哆嗦。
牛桓搖頭不認可:“老三,銀漢鏢局能成而今的狀況,不僅是大哥一個人的功勞……”
“我懂,二哥,你是覺得大哥給予我們的東西少了?唉,二哥,世上事哪能十全十美?大哥拼了命打拼,不是為了讓我們過上好日子嗎?眼下我們的日子實在太好了,該知足了!”老三嘆息道,霎時不知該如何規勸二哥。
總鏢頭在分各家利益的時候,的確動了小心思,把絕大部分摟入自家的懷抱,將一些無關緊要的生意看似大方的送給兩人。
誰也不是傻子。
他老三看的開,年少時,吃飯都成問題,現在不說山珍海味了,想吃什麼就吃什麼,更是納了幾房小妾,生了五個兒子兩個女兒,家族興旺,擱在早前,他想都不敢想。
牛桓冷哼:“老三啊老三,大哥把你的脾性拿捏的死死的,他亦以為拿捏死了我的脾性……”
“二哥,聽我一句勸,見好就收,咱們不是親兄弟勝似親兄弟,一家人有什麼說不開的呢?”老三苦口婆心。
牛桓眯著眼,依舊背對著老三,“你跟我走吧,別隨在大哥的屁股後了,這麼多年了,你我付出了多少?該收點回報了。”
老三大驚失色,雖然心裡已有所料,二哥親口說出來,仍然震駭的他不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