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城在南揚州確係富饒的大城,但,此城卻未曾出現什麼了不得的大族世家。
這人生怕自己井底之蛙,不知曉青石城的近況,笑著讓趙闕稍候,回身與其他守在鏢局大門口的好手,一一詢問。
四下打聽,青石城的確那樣,城中的幾個所謂的大族,放到金露城,連給銀漢鏢局提鞋都不配,怎能持著貴客喜帖,到貴賓席位慶賀少總鏢頭的迎親、拜堂等喜事?
“貴客!您是青石城哪個大族子嗣?”他謹小慎微的詢問。
趙闕聽之,笑著搖搖頭:“我只是青石城的市井百姓,哪會是大族世家的子嗣呀!”
“哦,竟是這樣。”他點點頭,有點迷茫,未曾轉過腦子裡的彎兒。
一位普通老百姓帶著專為貴客打造的喜帖到此進貴客的席位?
且,孑然一身而來,沒有帶為少總鏢頭賀喜的禮品?
“請問貴客的大名!”好手笑著的問道。
這下,他的笑容裡有不屑。
“在下趙闕,見過諸位了。”趙闕抱拳說道。
“趙公子是哪家大門大派的弟子?”他儘量問個清楚,萬萬不要出現了差錯。
趙闕不卑不亢笑道:“在下青石城人士,自小學過幾手野把式,並非江湖大門大派的弟子。”
清楚了!
此人趙闕多半不知從何處得來的貴客喜帖,想要矇混過關,未料到,碰上自己這麼較真的鏢局僕從!
他抱拳朝趙闕笑道:“你是來為少總鏢頭慶賀的?”
“當然,不為少總鏢頭賀喜,趙某到銀漢鏢局作甚?”趙闕反問道。
他揶揄問道:“趙公子為少總鏢頭慶賀,兩手空空只帶著自己的嘴來了?莫非,趙公子不覺得不合適?還是,趙公子白吃白喝慣了,認為,拿著喜帖,可以渾水摸魚的混進去,既能享受山珍海味,又可臨走時帶走鏢局準備的厚禮?”
“……”趙闕恍然大悟。
難怪銀漢鏢局設在這裡的好手,攔下自己問東問西,原來自己兩手空空沒攜帶貴重的禮品,又不是世家大族子嗣或者江湖大門派的弟子,身份、地位不配進去與那些有名有姓的大人物,共座一席呀!
倘若自己說出是輔國大將軍趙勾陳,又或承認他為陳悲璨,總鏢頭都得出門恭迎,只是,趙闕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
落難的鳳凰不如雞。
眼下的趙闕,對此話,感悟頗深。
嘆了口氣,他將金佛寺外的事一一道來。
是少總鏢頭答應拿著喜帖來做客,不必攜禮品。
“哼!天大的笑話!你認為我相信嗎?少總鏢頭根本未曾囑咐,況且,真假全憑你一張嘴,我更不相信!這樣吧,你說出當初少總鏢頭身邊攜帶的扈從,說出一人,我馬上核實,核實無誤,自然令你坐席。”
趙闕張了張嘴,無言以對。
他又不是鏢局的人,亦或對鏢局高手瞭如指掌的金露城百姓,如何知曉,聶昆帶著的扈從,姓甚名誰呀!
“你不相信的話,問一問少總鏢頭,就水落石出、真相大白了。”委實無奈,趙闕只好說道。
“哈哈……笑話,你這人真不知羞,莫非不清楚,少總鏢頭眼下忙得團團轉,哪能顧得上你這位白身?要我說啊,你也別乾等在這兒了,後面還有不少大人物等著進到裡面坐席呢。您去流水街,那裡也能讓你吃飽喝足!”
“……”
有數人繞過趙闕,拿出喜帖,令文士把送給少總鏢頭的禮物登記在冊,朝趙闕鄙夷的看了一眼,大搖大擺的走進大門。
這位鏢局的好手對數人,別提多客氣了,彎腰都快彎到地面。
然後瞪著依舊站在身前的趙闕,冷笑:“你難道吃了熊心豹子膽?在我們銀漢鏢局的門前鬧事?別忘了,今日是少總鏢頭大喜的日子,你再不走,我可讓人架著你走了!”
他又威脅道:“莫要覺得銀漢鏢局上上下下都是一副好脾氣的面容,別忘了我們是幹什麼的,再不走,把你打的斷氣,也不會有人說句話!”
“呸,什麼狗東西啊,也不清楚從哪裡僥倖弄到了貴客喜帖,居然膽大妄為的來騙吃騙喝?呸!真將自己看作世家子?做夢吧!回家做夢去!夢裡啥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