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微弱的燭光,慢慢把房間照得通亮,楊曦看清楚了屋內模樣,地窖牆壁上刻滿了紅黑花紋,兩邊一個數米高的木架上放滿了臉譜。密密麻麻,不過倒是陳列有序,一眼望去十分整齊,而臉譜的數量起碼有上百張,五花八門,什麼圖案都有。
正對方一名男子帶著金銀花紋的臉譜,坐著一粗麻蒲團之上,男子面前擺放一張獸紋四方矮桌,左上角擺放一盞青銅燈,正前方擺放大半本破舊古籍。
此人正是楊曦在隴南玄龍城青城派,共同拜師學藝的同門師兄,餘川豪。人送外號青光劍,武學修為也已經是先天中期。
當然這裡的玄龍城青城派只不過是一個分支罷了。
餘川豪大笑道:“師妹大老遠過來,不會是來調侃師兄的吧!”
楊曦從懷中拿出來事先準備好的一張紙,單膝跪道:“師兄,師妹求你一件事情。”
餘川豪臉色微變,因為他明白在心高氣傲的師妹既然能夠有求於自己,必然不會是小事情,而且以自己這個師妹在滄元城的勢力,還搞不定的事情,相當棘手。
一時間,餘川豪心裡閃過無數念頭,不過想到自己曾經被追殺也是全靠了楊曦不擇餘力的幫自己,自己才能有現在的實力。想到這餘川豪托起楊曦的手,輕問道:“師妹,到底是何事?”
楊曦道:“師兄可否還記得,玉兒爭奪楚家的四房繼承人之位的事!”
餘川豪微微愣神道:“上次聽你提過,算算時日應該也差不多了,難不成出了什麼意外?”
楊曦美目一橫,怒喝道:“今日被楚重那小野種,僥倖奪得繼承人之位,我好不甘心!”
餘川豪也是眉頭緊鎖道:“師妹,你不是說過萬無一失,為何會出這種意外。”
看了看怒氣衝衝的楊曦,又道:“現在大局已定,已經無法改變了,你又有何打算?”
楊曦惡狠狠道:“師兄,我要你幫我殺楚重那小野種,如果那小野種死了,那老爺就不得不立玉兒為繼承人了,是他們逼我的。”
餘川豪也是被楊曦瘋狂的想法驚到了,怒道:“你瘋了,你可知道這件事情的後果嘛!以楚章的手段和勢力,肯定能查到此事是你我所為,我可以離開滄元城,你怎麼辦?你可要想清楚啊!師妹!”
楊曦眼裡充滿了堅決,道:“師兄!老爺要是追查下來,我大不了以死謝罪,一命換一命,虎毒不食子,老爺必然也立玉兒為繼承人。”
還不等楊曦說完,餘川豪就擺手拒絕道:“我不同意。”
楊曦梨花帶雨道:“師兄真如此絕情,不顧當年師妹冒死相救之情。”
餘川豪想起二十年前也是一時間,臉上閃過柔情似水,不過片刻便退去,委婉道:“師妹,不就失去一個繼承人之位嘛?用得著這樣嘛?”
楊曦倔強的搖搖頭道:“師兄,你出身並非家族,所以你不會明白地位的重要性,既然師兄不願出手相幫,師妹也不強求,今日特意來向你決別,我要與那小野種玉石俱焚。師兄你好好保重!”言罷,擦擦臉上的淚珠,起身向地窖口快速走去。
餘川豪見著固執的楊曦,低喝道:“站住,我答應你了。”
楊曦停住了腳步,不等說什麼。
餘川豪接著道:“擊殺楚重以後,我永遠不會在踏入滄元城,也算。”
話還為說完,楊曦已經緊緊抱住餘川豪,望著已是哭的更淚人一樣的楊曦,餘川豪喉嚨裡似乎堵了太多的話無法表達。
懷中的女子只是簡簡單單的師妹,還是親人,又或者是意中人,餘川豪分不清楚。
回想年少時兩人共同學藝,一起拜師,真的可以說是青梅竹馬,如果不是自己貪心武學青城派的《幻靈鬼臉》,也不至於被趕出青城派,說不定楊曦早就成為一代女俠了,想起往事種種,兩人也是感到氣氛十分壓抑。
一炷香過好,楊曦平復了心情道:“師兄,我已經在楚家對面安排好了隨從,到時候必然能夠成功。”
餘川豪點了點頭,也是沒一個小輩放在眼裡,點了點頭道:“師妹,放心吧!”
楊曦看到餘川豪應下,這才轉身離去。
餘川豪喃喃自語道:“楚章,你敢傷害曦兒,我不會放過你的,十幾年沒見,也不知道是你的十手銅錢厲害,還是我的幻靈鬼臉厲害。”
餘川豪摘下金銀臉譜,左臉頰下赫然出現一個不大不小的銅錢模樣的傷疤,似乎以有些年頭,地窖內只剩下餘川豪一人,安靜的可怕。
而此刻的楚重猶如十年寒窗苦讀,一朝高中桂冠,放下了所有的疲憊美美的睡上一覺,如果楚重要是知道,有一個先天中期的餘川豪要來殺他,不知道又是如何感想了。
同樣安靜楚家家主書房,楚天房間並不奢華,十分的極簡。
楚天正看著書籍,只見燭光一晃,輕笑道:“不知哪位同道半夜光臨寒舍,楚某有些招待不周啊!”
一道白光朝楚天襲來,楚天快速一招袖裡青龍激出,平分秋色。
待楚天看清楚面貌,對方是身穿灰袍的老者,並不是自己相熟之人,喝道:“你是何人,為何闖我楚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