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進入後院,清綰便道:“我也是瞧著朱炎的確不錯,所以才贊成這門親事的。何況我也看出來了,這兩人雖然認識時間不長,卻是情深意切,就算你要拆也拆不開。”
“為何要拆?”盧雁逸唇角噙著一絲笑意:“我是瞭解朱炎的,能把這直性子妹妹託付給他,我也算是不用惦記了。”
“聽你這麼說,我就徹底放心了。”清綰道:“這兩天在宮裡,你不知道我有多擔心”
話猶未完,盧雁逸一把掩上了她的唇:“我知道,全都知道,其實我又何嘗不擔心你?定是為了我,都不能閤眼吧?”
“只要你沒事就好。”清綰甜甜一笑:“對了,聽說那封信是你破譯的,你怎麼知道那些江湖隱語?”
“你忘了?我和李貴可是生死兄弟,這些隱語,都是從他那裡學來的,”盧雁逸自嘲地一笑:“沒想到這會兒卻派上了用場。”
“好久沒見李大哥了,也不知道他和旋雷山的兄弟們,現在都怎麼樣了?”清綰道:“我想,以後還得想辦法,讓李大哥帶領弟兄們,能來歸順朝廷,不然,終究不是長久之計。”
“依李大哥的性子,一時半會兒還不會答應。”盧雁逸道:“朝廷現在也不會輕易容納他們,這事還急不得。”
說到這裡,不由按了按眉心。
“累壞了吧?這下蘇家的事算是有個眉目,你總算能好好歇息兩天了。”
“只怕沒那麼輕鬆。”盧雁逸的語氣變得低沉:“雖說長宏堂被一網打盡,可派出去幾路追兵,卻到現在還沒有一點訊息,可見蘇閣老事先早有準備,跑的隱秘且迅疾,也不知道到底能不能追回。若是真都不知所蹤,讓他悄悄到了謙州,事情就麻煩了。”
“太子不是已經傳諭給謙州守衛,讓他嚴加防範麼?”
“蘇家的勢力根深蒂固,與突厥往來許久,小小一個謙州,焉能抵擋得住?”盧雁逸皺起眉頭:“少不得還得動用朝廷兵力。”
“你是說,還得出兵?難道這場戰爭不可避免麼?突厥剛剛戰敗,還敢再打?”
“據我所知,邊境的幾處州府,總兵都是蘇家的人,就連兵部兩侍郎,也都是蘇閣老的門生,皇上近幾年不理國事,大半都落在了蘇閣老手裡,若是真的發兵,蘇家能調集的人馬不在少數。垂死掙扎,焉能不起兵一反?”
清綰心中緊張:“現在不能做些什麼來未雨綢繆?”
“方才在宮裡,派出追兵之後,皇上就將兵部的兩個侍郎都革了職,由朱小將軍代任。可邊境天高皇帝遠的,一時也無計可施。”
“二少爺!”小廝忽然進來道:“朱小將軍來了!”
“定是出了什麼大事!”盧雁逸神色一凜,也不及說什麼,立刻往前面走去。
清綰放心不下,也緊跟了出來。
還沒到前廳,就見朱炎腳步匆匆地進來了:“盧大哥!謙州已經反叛!”
“什麼?”盧雁逸也是驚訝:“這麼快!蘇標抓住了麼?”
“沒有!”看去朱炎十分緊張:“又派了幾路人馬,分頭去找,皇上叫我們都進宮去商議!”
盧雁逸不發一言,微微頷首,就往外面去。朱炎和清綰打了個招呼,什麼都來不及說,也快步走了。
留下清綰一個人站在那裡,心緊緊揪了起來。
“芳姐姐,到底又怎麼了?”聽得聲音的盧秀芳從房中出來。
清綰將事情簡單講了講,姑嫂兩人都是擔心萬分,想打聽個訊息,又不能再進宮去,為著已經訂婚的緣故,盧秀芳也決不同意去朱府上詢問,無奈之下,拗不過她的清綰只好也靜靜等著。
一直到了天色擦黑的時候,客人都已經走的差不多了,只剩最後幾瓶零零散散的妝品,兩個女眷還在挑選。
“芳姐姐,你不回家去,伯父伯母會不會擔心?”盧秀芳問:“天也冷,要不然你先回去吧,我在鋪子裡再等一等,橫豎我有丁叔他們照顧,不用擔心。”
清綰也惦記著家中的爹孃,想了想,就點點頭:“那也好。我留在這裡也無用。你二哥要是有了什麼訊息,一定馬上派人來告訴我。”
“這還用說?”
清綰披上斗篷,剛要邁出門,只聽得外面一片寂靜之中,忽然響起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連帶著兵刃的撞擊聲,在這黑漆漆的街道之中,顯得分外驚心動魄。
“芳姐姐,出了什麼事了?”盧秀芳聞聲臉色變得煞白,渾身微微顫抖,拉住清綰的衣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