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清綰道:“我勸了好幾次了,也沒吐個準話,到底去不去。”
“二嫂,”範氏也說道:“綰丫頭是一片孝心,而且京城終究比咱們這小鄉村好多了,有這樣的機會,你和二哥為什麼不去?”
“我倒沒什麼說的,”何氏說:“只是你二哥想的也多,怕給孩子們添麻煩,又不願意離開這故土。”
“二嫂,不能這麼想,你家一共才四個孩子,綰丫頭和含冠都已經準定是京城的人了,含光日後也未必能回村裡來,娟丫頭也準在縣城了,你們兩人年紀越來越大,留在村裡,孩子們怎麼能放心?豈不是更是給孩子添麻煩?”範氏勸道:“依我說,還是去的是,不比我家小嫵,左右是嫁在鄰村,相離不遠,這京城千山萬水的,你們老兩口總在這村裡也不是個事。”
“你說的何嘗不是?”何氏輕輕嘆了一口氣,說:“但終究還得你二哥拍板,他不決定,誰敢挪動?”
“回頭讓小嫵她爹去勸勸,”範氏道:“二哥從來都是為別人著想,也不考慮自己。”
正說到這裡,只聽見外面大門有響動,小嫵說了一句:“大概是爹回來了。”
話音未落,只見衛長達已經走了進來,一見這滿屋子的人,也是吃了一驚:“二嫂!怎麼你們都過來了?”
除了何氏,眾人都站起身來行禮,小嫵接過父親的衣服,大家坐下說話,待聊到二房搬到京城一事的時候,衛長達也道:“放心,我這就過去和二哥說說,這是好事!”
“衛大哥在家麼?”
門外響起一個男子的聲音,衛長達聞聲站了起來:“好像是褚兄弟。”就趕緊出去了。
“這位褚客商,是我們的老客戶了,說定今天來取貨的。”小嫵解釋說。
“你們事情太忙,我們就先回去了,免得耽誤了取貨。”清綰站起身來:“小嫵妹妹,別太累了,這總是三更半夜的可不行啊。”
“芳姐姐放心,我知道,”小嫵笑道:“等晚上我和爹孃過去看你們。”
“若是生意忙,就別過來了,”含娟說:“咱們又不是外人。”
此時聽見衛長達和一個陌生男子的對話聲,這裡二房母女幾個就告辭出來,小嫵一直將她們送到門口,身影看不見了,方才回去。
“前頭就是你三叔家的酒館了,”何氏指著不遠處挑出來的一面酒旗說:“原來只是在家裡賣點,後來生意好了,也租了這一處大些的宅子開店用。”
還沒走到跟前,就見那酒館門口,進進出出的人絡繹不絕,清綰笑道:“果不其然,一看這陣勢,就知道生意錯不了。”
“可不是,”何氏笑道:“說起來也是巧,你三嬸孃家從前就開過酒店,她雖然別的不會,可從小耳濡目染的,這開酒館的手藝倒是學了不少。沒想到如今派上了用場。”
“從前三嬸可是連飯都沒做過幾頓呢,”含娟笑道:“含姍和含昌總是餓的直叫,誰能想到如今居然開起了飯館。”
“要不怎麼說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一碗水看不到底呢?”何氏微有感嘆地說著,母女幾個已經走到了跟前,進入屋裡,只見幾張桌子上都坐滿了客人,後廚還不斷有人喊著:“徐家預訂的菜都準備好了沒有?快點裝上盒子送去,不然人家該著急了!”
“還有村東頭劉老爺子祝壽用的酒席,也不能耽誤了,還差多少?快叫他們抓緊點!”
衛仲丁滿頭大汗,正從廚房裡出來,一見他們,都有點怔住了:“二嫂!綰丫頭,娟丫頭!怎麼是你們?”
“三叔!”幾個月不見,原來胖乎乎的衛仲丁瘦了許多,見到如此,清綰從前對他的厭惡不由得消失了大半:“我是昨天回來了,聽說你們家開了個酒館?生意倒是不錯!”
“嗨!”衛仲丁到還是那副樂悠悠的脾氣:“我也不求能多紅火,掙個日用錢就行!難得鄉親們都捧我的場,我也有點正經事情做,這就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