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何氏被這一番話說的有點動心,卻還是沒有把握:“種藥材?這能行嗎?咱們祖輩都是種菜,種糧食,誰幹過這個?”
“別人不也是學的嗎?”清綰不以為然,“我在書上看到過種藥材的方法,咱們先少種點,拿這兩樣做個試驗,要是能行,這可比種糧食強得多。”
剛說到這裡,忽聽門外傳來一個男聲:“這位大嫂,能否借碗水喝?”
這時正是剛吃完早飯,清伯丁和含冠都走了,含娟和含光都在屋裡準備出攤的東西,院裡只有母女兩人。
“客人是路過的?”何氏被嚇了一跳,抬頭看時,只見一個滿臉疲憊的漢子,正站在門口,神色卻很謙恭。
“是,我是資陽的,賣藥材到縣城去,經過這裡,趕路趕得急,一早起來也沒遇到酒店,不知能否求碗水喝。”那漢子十分有禮節。
何氏遲疑了一下,清綰起身到門口瞅瞅,只見旁邊果然有一輛馬車,上面裝著一車的貨物,卻都蓋著,看不清是什麼。
“進來吧,我給你倒水。”清綰看這人又累又倦,站在那兒像是都走不動了一般,不忍將他拒之門外。
漢子十分高興,拱了拱手:“多謝姑娘。”
說完,就走了進來,清綰讓他在院裡的小石桌旁坐下,就倒了一碗開水,放在他面前:“大叔一定沒少走,可是雖然熱,也不能喝冷水,稍等片刻,這開水晾涼些,喝了最好。”
那漢子露出感激的神色:“多謝好意。我天沒亮就起來了,走了一大早,本想找個酒店吃頓早飯,沒想到一路上都沒遇到,只好麻煩您家了。”
“出門在外,都不容易,大叔不用客氣。”清綰微笑說。看那漢子端起水來,雖然渴,卻也不敢大口喝,儘量慢慢地喝完了,就又給他倒了一碗。
這漢子一連喝了三碗,才恢復了些精神:“這十幾文錢,請大嫂收下,我這就得趕路去了。”
“大叔,你還沒吃飯吧?”清綰早已包了幾個餅子出來,“這往前還得不少路,才能有村落酒店,你要是空著肚子,恐怕走不動。這點乾糧你帶著路上吃吧。”
那漢子露出不敢相信的神色:“這怎麼好意思?我身邊沒帶多錢,只有這點”
說著,就要到身邊去摸錢,掏了半天,卻只找出六七文來。拿在手裡,想要遞過來,卻又不好意思似的。
清綰看出他的艱難,忙道:“大叔不用客氣了,窮家富路,這幾張餅子也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就只管拿著就是了。”
說著,就把乾糧塞到那漢子的手上。
漢子感激的眼圈發紅,顫抖著手接過來:“姑娘小小年紀,真是個善心的人。”
“大叔是要到資陽去?那可夠遠的,”清綰觀察了他這半天,早已看明白了八分:“盤纏要是帶的不夠,路上可難走啊。”
“可不是,”漢子聞言,神色一黯:“我也是沒有辦法,本來是資陽人,聽說這裡現在藥材奇缺,尤其有幾種,更是高價難求,故此東拼西湊的,弄了一車黑豆和甘草,本想辛苦些,能賣個好價錢,沒想到風餐露宿,千里迢迢趕到這裡,才知道那訊息不準,縣城裡好多種藥材都缺,可唯獨這黑豆和甘草用的少,根本沒人要。我在縣城打聽了幾天了,沒一家藥鋪收的,就算賤價些,也賣不出去。我只好先拉回去了。看回到老家能不能想個法兒。要不然,我可真是血本無歸。”
清綰聽了這兩個詞,頓時心裡一動:“大叔,你賣的是黑豆和甘草?”
“是啊。”漢子有些納悶:“姑娘還知道藥材?”
清綰看看外面那滿滿一車藥材,頭腦飛速旋轉起來:空間裡的黑豆和甘草,只有那一點兒,就不再生長了,今日又恰巧碰到這麼一車,難道這是有什麼寓意嗎?送上門來給她的?
一個念頭陡然升起,她打定了主意。
“大叔,你這些藥材要賣多少銀子?”
“哎,都已經到這份兒上了,還指望賺不成?我這些東西,進貨時候是花了三十兩,現在我就想著,只要不虧本,就已經謝天謝地了。”漢子緊皺眉頭,嘆息著說,“只怕運到資陽,連本錢都賣不回來。唉!”
“大叔,這些藥材,你就賣給我吧!”
聽了這句,漢子大吃一驚,不敢置信似的看著她:“你要買?你這小姑娘,買這個有什麼用?”
“綰丫頭,你說什麼呢?”何氏也被弄懵了,忙上前拉住女兒:“你可別胡言亂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