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雖然知道最近生病的人少了許多,但聽見這個訊息,清綰還是有些奇怪,“居然會這樣?”
“還不都是你這攤子開的?”盧雁逸閒閒地端起藥飲喝了一口,“高熱都遏制住了,誰還往藥鋪跑?自然生意清淡了。”
“你說的清淡,只是和前幾天那門都推不開的樣子相比吧?”清綰看著他,“我這小茶攤再紅火,也不過是暫時之計,等到了初冬,只怕一個喝的人都沒有了。哪裡比得上你那百年的藥鋪?”
盧雁逸一笑:“以你的聰明,就算不賣藥飲了,還愁找不出別的生意來?”
“你都說生意不好做,我就那麼容易能想出辦法來?”清綰道。
“這話倒真是不假。”盧雁逸正色起來:“今年氣候都不好,不光咱們這裡,各省生病的人都不少。偏偏藥材又都歉收,收成不及往年的一半。這病人多藥少,不僅價格漲的厲害,就算花高價,也收不上藥材來。我這幾日正為這事犯愁呢。”
“怎麼?”清綰倒是第一次聽到這個訊息,也不禁有些吃驚:“藥材短缺?”
“是啊,”盧雁逸點點頭,“要不然,我忙的是什麼?若是有空,我肯定早就過來幫你了,也用不著麻煩人家。”
“那也不敢勞煩你這大公子,”清綰玩笑地說了一句,又道:“你們鋪子裡不是有儲存下的藥材嗎?”
“你不知道,看今年的架勢,未來幾個月,得病的人還得多,只怕需要的量得不少,儲存的那點兒哪夠用的?我倒是不怕花高價,只是現在有銀子,也沒處買那麼多的藥材。萬一過幾天病人增多,藥材不夠,眼睜睜看著都病倒,卻不能救治,怎麼像話?”盧雁逸眉頭緊鎖。
“這倒真是一件棘手的事。不管怎麼說,藥鋪就得以救人為本。”清綰也尋思起來。
兩人一時都沒說出話,正在此時,忽見德遠堂的周掌櫃,急匆匆地趕了過來,向盧雁逸附耳低言了幾句,盧雁逸頓時就臉色一變:“馬備好了沒有?”
“回二少東,我來之前都已經吩咐備好了,只等您說什麼時候出發。”周掌櫃忙道。
“你去鋪子裡囑咐一下,咱們現在就走!”盧雁逸立刻站起身來,向清綰道:“我得趕緊到省城去一趟。聽說有幾種要緊的藥材已經要脫銷了,我去看看能不能儘量弄些回來。”
“這事不能耽誤,”清綰也忙說,“盧公子有事就快去吧。”
盧雁逸還有點放心不下地打量了攤子幾眼,那周掌櫃就忙道:“清姑娘,要是有什麼事,只管到德遠堂找我們的夥計就是,別的幫不上,做點粗活他們總還是行的。”
“多謝周掌櫃了,”清綰笑笑,“我這小攤子,也沒什麼大事,倒讓您記著了。”
“看清姑娘說的,”那周掌櫃一臉討好的笑容:“您的事就是我們二少東的事”
他還沒嘮叨完,就被盧雁逸打斷了:“行了,都什麼時候了,還在這說個沒完,還不趕緊走?”
“是,是,”周掌櫃也意識到自己做的不太妥當,忙賠笑道,“我這就回鋪子裡交代一下,等您回來就走。”
盧雁逸點點頭,待周掌櫃去了,季泰來在那邊聽見了這番對話,也過來和盧雁逸打招呼告別,經過剛才這一番誤會,盧雁逸也覺得有些對不住他:“季兄弟以後有什麼打算?想必是會自己開個鋪子吧?”
“這個還沒想好,不過我既然在綢緞鋪學了好幾年,以後肯定會做布匹生意,盧公子是城裡有名的善於經營之人,還得請多多指點呢。”季泰來謙遜地說。
“指點不敢說。但若是有我能幫上忙的,季家兄弟只管開口。今兒咱們也算一見如故,千萬別見外才好。”
季泰來雖然在城裡幾年,可畢竟也就是個小學徒,凡是盧雁逸這樣公子身份的人,一向都是和東家打交道的,所以難免還有點拘謹,忙說:“多謝盧公子,我鋪子裡還有事,這就得走,不能耽擱了。”
“那不敢多留你了,以後碰面的機會還多得是,改天再好好聊聊。”盧雁逸也忙說。
季泰來又向含娟幾個說了一聲,就匆忙回綢緞鋪去了。
“你倆倒是聊的真親近。”清綰一邊端藥飲,一邊看著盧雁逸笑,“剛才還和人家那麼生分,這一會兒就像親兄弟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