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和前幾天一樣,忙完中午這一陣,見人漸漸減少了,季泰來就要回鋪子裡去,沒想到卻被清綰一把拉住了:“泰來哥,今兒你可說什麼都不能走,一定得留下和我們一起吃頓飯。”
季泰來有點摸不著頭腦:“不用了,我還是回鋪子裡吃吧,還得讓你們破費~~”
“再艱難也不差你這一個人的飯錢。”清綰笑著堅決地說,“況且泰來哥這些天幫了我們這麼多忙,也累的夠嗆,再不留下吃頓飯,我們心裡可真就過意不去了。”
“可~~"
季泰來還想拒絕,就被清綰按到了椅子上,笑著看看她,又看看大姐:“你要是真走了,叫我大姐心裡得多難過?”
一聽這句,兩人臉色都發紅了,季泰來也不好意思再說話,清綰遞給含光幾塊銀子:“去街口的太白樓叫幾個菜來,再要一籠蝦餃,一份小籠包,一籠海棠糕。”
忙活了這半天,含光肚子早就餓了,聽見二姐這麼說,自然是樂的一蹦三尺高:“我這就去!你們就等著吧!”
“別急,喝碗藥飲再走。”清綰見他也滿頭是汗,生怕他熱出毛病來,忙倒了一大碗大青葉水,看著含光喝了,才放他走。
這裡客人已經很少,清綰就又倒了幾杯藥飲,放在季泰來和含娟的面前:“咱們也得和喝點,這一上午光顧忙了,誰都沒顧得上喝口水呢。”
“是啊,沒想到生意越來越好了。”季泰來顯然也是渴極了,端起杯子,咕嘟咕嘟就喝下了一大半去,“照這麼下去,只怕再來幾筐都不夠賣的。”
清綰也喝著藥飲:“雖然生意是不錯,可我知道,也是全為著這節氣的原因。過了這段時間,終究是要涼爽的,那時候,喝這個的人就得減少一大半。可不能再有這麼紅火了。”
“是啊,”含娟不好意思喝的那麼快,小口小口地慢慢喝著,看著街上的行人,“但這幾天掙得也不少了。不是說,過了節,趁閒下來的時候,趕緊把咱家的房子重新翻蓋了嗎?那也是要緊事啊。”
“這當然得辦,”清綰一直將這事放在心上,一點兒也沒忘:“可房子幾天就能翻蓋好,咱們總不能還像從前那麼待著,也還得想點別的什麼生意才行啊。”
“你倒是考慮的真遠。”含娟有點驚奇地說,“要是房子翻蓋好了,咱們開這攤子也賺下了點錢,心裡也算有了底,回家去還安安穩穩地種地不好麼?”
“哎,”清綰見大姐這麼思想短淺,不知道說什麼才好:“家裡用錢的地方還多著呢,大弟那麼聰明,保不準會有什麼大出息,以後還得去城裡的學堂,怎麼能只想著種那點地就行了呢?”
“這倒是~~"含娟也覺得自己想的太簡單了,“可還能做什麼呢?”
話還沒說完,就看見含光熱的一頭汗,卻是滿臉喜色地回來了:“菜馬上就來!”
果然,在含光後面,跟著一個身穿長衫的酒樓夥計,提著一個大紅圓漆盒,走到攤前,將盒子放在地下,開啟:“少爺,這是您定的菜點。”
“好了,端到桌子上吧。”清綰看看,一共是三層,上面一層擺了四樣菜,就知道共是八道,“錢都給過了嗎?”
“這位少爺都給完了。等到申時,小的再來取盤子。要是沒別的吩咐,小的就先走了。”那夥計邊說邊往桌上擺著。
清綰點點頭,待到菜點全部擺好,就招呼著:“泰來哥,快坐,這幾天你可累壞了。”
“我不要緊,”季泰來忙說,“反正我平時在鋪子裡也幹慣了,這點兒活累不著。倒是你們,從來也沒幹過,能堅持下來,就不容易了。”
“泰來哥,你嚐嚐這個。”含娟自己顧不上吃,先忙著給季泰來夾菜。
“我自己來就好。你別忙了。”季泰來臉色微紅,不敢抬頭看,有點拘謹地吃著東西。
“誰都不用客氣,”清綰看著兩人的樣子,微微一笑:“看你們這麼你謙我讓的,一會兒客人多了,只怕還都沒吃完呢。”
“怎麼,有好東西也不想著叫我?還得我自己找上來。”
幾人只顧吃飯,都沒留意攤位前的來人,待到聽聲抬頭,卻見是盧雁逸正站在那裡,看著她們。
“你平時山珍海味都吃膩了,還能看中這點東西不成?所以我們也不敢叫你。”清綰先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