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喝著安胎藥,一邊看向武玟,他還昏睡著,這兩天被押解著,又是著涼又是渴飢著,如今又受傷中毒,清綰的心像是被針扎一般得疼痛。
容辰見清綰喝完了安胎藥,便要拿著碗出去,卻被清綰叫住了。
“那殺手活捉了嗎?”
門縫裡的落日陽光灑進來,容辰的背影晃動了一下,“跑了兩個,死了一個,還有一個活捉了,只是嘴硬,對於解藥的事情,一字不肯提。”
清綰皺著眉頭思忖了一秒,“我去見見他。”
容辰回過頭,立刻呵斥道:“你就別操心了,這樣一日一日地熬著,真要把孩子熬沒了,人熬憔悴了才算完嗎?”
“若是夫君不在了,我一個人苟活於世,還有什麼意思呢?沒有他,我就沒有家了。”
靜默了良久,容辰的嘴唇動了一下,他看著眼神堅定的清綰,知道自己攔不住她。
“好,去見他吧。莊主的人已經對他用刑了,一個字都不肯透露。”
容辰拿來了一件狐皮的披風給清綰穿上,因靜慧山莊的地牢裡太陰溼寒涼,他實在不敢這樣貿然讓清綰前去。
靜慧山莊表面上看著像是一座禪院,冷清寂靜,各房各院寂靜一片。
但是地牢裡倒是格外熱鬧,雖然溫度是比地上更加寒冷,但聲響動靜可大多了,清綰剛剛到入口處,便聽到了此起彼伏的鞭笞聲。
“聽說,莊主不僅接殺人的生意,囚禁、鞭笞的生意也接。
有些人為了報仇可不想讓仇人就此死了,非要受盡折磨才算完。只是這樣價格便更高了。”
清綰聽了這些忍不住想笑,或許這就是人性,你越是不對人性設限,人性的惡就越能超越你的三觀。
下到了第二層,清綰看到了正在受刑的唐風。
的確是個硬漢,身上的傷痕累累,一塊好皮肉都沒有了,竟然一言不發只是咬牙忍著。
“停了吧。”清綰隔著牢獄,看著裡面奄奄一息的唐風。
“千百種手段,都能讓你在這兒求死不得,受盡折磨。但是我知道,你不怕。”
清綰的話讓唐風抬起頭,看了她一眼,緊接著他又垂下頭去,裝作什麼都沒有聽見的樣子。
“伯爵府唐家,手握著冶鐵的生意,富可敵國,養了一幫殺人不眨眼,專門使用各類新式暗器的殺手。我從不知道,自己哪裡得罪了唐家。”
清綰說完,她注意到唐風的身子頓了一下,看來唐風對於自己殺人的目的也有猶豫。
“你的主子,未必會將殺人的緣由和盤托出,或者,你未必認同你主子殺人的緣由,是不是?只不過這是你的宿命,你無法違抗罷了。”
過了好一會兒,唐風抬起頭,死死盯著容辰,“你殺了我師妹!”
清綰笑了,掉轉頭決定不再從這個人入手,“殺她不是容辰,而是你主子。
當你成為殺手的那天起,你就該知道即便是被不相識的人殺死,也是宿命。”
唐風愣怔了一下,突然發出了痛苦的笑聲。
清綰和容辰離開了地牢,但是刑法並沒有停止,鞭笞的聲音此起彼伏,唐風只是一直痛苦地笑著。
兩人回到了客房,看見莊主正在為武玟施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