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桐默默嚥了下唾沫,
“玄霖,我覺得不如找個更有效的辦法。”
……
內堂偏堂,門口幾個錦衣衛謹慎地巡視著,看到步桐他們過來,趕忙起身開啟房門,步桐走進去,見著武十三歪歪斜斜地靠在榻上發呆,見著步桐瞬間嬉皮笑臉起來,
“小娘子,你怎麼來了?”
笑容突然僵在那裡,湯玄霖在步桐身後進門,順手把門關好,
“你又皮癢了?”
步桐到旁側椅子上坐下,輕輕笑著,“你這是何必呢?豁出自己去保全一個異姓外人。”
武十三不屑地扯了個應付的笑,“小娘子,你真當哥哥我是傻的嗎?你們想知道的事,我若是說了,別說異姓外人,就連武家,亦是抄家滅門的罪過。”
步桐點頭,
“確是如此,就算你說了,死罪也是逃不掉的。”
武十三“呵呵”一笑,步桐托腮,看著站在門邊的湯玄霖,
“可若你是被人指使,首告有功的話,或許流放便可了。”
武十三伸了個懶腰,扯到被湯玄霖踢中的傷口呲牙咧嘴地縮了回去,“可我何必呢?”
步桐認真地點頭,
“說的有道理,左右最初的那個病人怕是已然去世,再無實質性證據。只是,武十三,有王五等人和族長的證詞,加之於你銷燬重要藥材的行徑,你說早已盛怒的陛下,會不會將你凌遲處死,以慰生靈?”
武十三愣住,“你們、你們沒有證據!”
步桐攤手,
“你一介布衣,竟然這般禍害一方,難道陛下處死你以安民憤,郭大人還會冒著天下人的群情激憤來保你?何必要證據,有人證便足夠了。”
步桐瞧著臉色一點點暗下去的武十三,
“我若是郭大人,便順水推舟地要陛下儘快處死你,這樣一來,他的秘密便可石沉大海,再也沒有半分危險。”
“不會的!”武十三起身聲嘶力竭,“我姐夫才不會,你們不過是為了要我咬出他罷了。”
步桐起身,
“罷了,不過是有些嫌隙突然想起你,來看看你如何了?既然無事,便好好將養在此處罷。武十三,你以為你的姐夫有多信任你,你不過是一個不學無術的紈絝罷了,若當真看重你,又如何會讓你做這隨時性命不保的事情,怕是也想要你跟隨痘疫一起消失罷?你可當真是命大,接觸過痘疫病人仍然無事。”
說完瀟灑離開,沒留下一個一個眼神。
錦衣衛們鎖好門,步桐小聲朝著湯玄霖擠眼睛,
“玄霖,我方才說的如何?”
湯玄霖輕快點頭,
“有理有據又威脅到位,原來我家桐兒也有這般心機。”
我家桐兒?
這個稱呼聽起來不錯,步桐笑嘻嘻地忍不住嘚瑟一下,
“我這叫,恐嚇。”
恐嚇完武十三,步桐繼續回到藥鍋旁,幾個醫官火燒眉毛一樣原地跺腳,看到步桐回來紛紛圍上來,“先生,不好了,重症病人好幾個出現高熱不退,快要不行了。”
怕是已經引起了肺炎,如今的藥品不順手,步桐只覺得有種無力感,
“取過冰水降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