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答應過你的,保住他的性命,便一定會做到!”
旁邊的步易陽看著眾人沉重的臉色忍不住開口,
“可是桐兒,這位北涼大皇子可是此次兩國交戰的始作俑者哎,保住性命這個恐怕有些難。”
步桐白了他一眼,步易陽可憐兮兮地轉開了視線不再說話了,步桐看著眼前這個氣場特別的男人,
“想來你也不是個普通的北涼百姓罷?木勒,你是何人?”
木勒笑笑,“郡主娘娘覺得我如何呢?”
步桐突然有些沒了主意,木勒這人,圓滑又事故,一看就是老江湖,沒有半分步易陽這種名門公子的坦蕩正派,但卻又帶著一份與生俱來的特別,氣質獨特風格迥異,亦不同於尋常討生活的商販,而且談吐舉止不凡,倒是有些讓人拿捏不準了。
在步桐仔細思索的時候,兩個軍士費力地拖拽著一個五花大綁的人進來了,那人人高馬大身著鎧甲,仔細看去,卻是同木勒一般深邃的面容,但不同於木勒的陽光明朗,這位大皇子一身的戾氣,陰翳的眸子如同大漠裡的禿鷲,掃過眾人冷笑著,
“你們都是些什麼東西,膽敢這般對我!可知我是誰嗎?!”
直到視線落在木勒身上倜然停住、有些意外地打量了幾眼,卻是露出十分不屑,
“數年未見,你倒是攀附上南國的人了,木勒契合爾,你還真是個賤人養的野種,野心不死!”
大皇子認得木勒?
步桐心裡一驚,腦袋裡突然萌生了一個大膽又不可思議的想法,看著臉色蒼白,慢慢低頭去的木勒,
“你莫不也是,北涼皇庭的皇子罷?”
這話一出,滿堂皆驚。
木勒小心翼翼地看著大皇子,聲音沒由來的低怯,
“皇兄,我沒有……只是偶然結識了南國的郡主,這才……我實則也是被捉來的。”
“你?”大皇子頭髮凌亂,笑得滿是張狂,“你瞧瞧你立在這裡的模樣,可有半分被捉來的樣子?”
說的也是,木勒的繩索已被一月解走,渾身上下除了一些馬上要乾的水漬,再無半點髒汙,可是反觀大皇子,一身的髒汙不堪,頭髮散落,滿臉血跡,活脫脫如同死人堆裡爬出來厲鬼。
木勒自知說不得自己的清白,只得無奈開口,
“兄長莫要惱火,我已然求了郡主娘娘,放你一條生路,我們很快便可以回家的。”
步易陽又要起身說什麼,被身旁的向統領一把拉回去,“僭越”地朝他使了個眼色要他莫要講話。
大皇子自然是不信,
“你個小雜種還有這好心?莫不是為了邀功取寵,把我們北涼大軍出賣了罷?不若如此我有八萬大軍如何連一個小小的雁門關都拿不下來,混賬!”
木勒自然是不能認下這盆髒水,“兄長說的這是什麼話?我有三年未曾回過王庭,如何能知道軍中諸事,我只想救兄長一命罷了。”
大皇子隨即痛斥著木勒,“母親說的是,你就是個狼崽子,你母親奴隸出身,也敢引誘主上,生下了你這個血統骯髒的小雜種,就憑你也配問主北涼?莫要肖想!”
木勒突然間頹廢了許多,
“兄長莫要說這樣的話來氣我,當初二哥和四哥想要我的命,是兄長助我逃出王庭保住性命,如今木勒時刻記著兄長這份恩情。”
原是這樣救過他的性命?
大皇子笑得冷血淡漠,“那是你傻!我說什麼都信了,我也是為了趕你走!父親疼愛你們母子三人,殺了你豈不是惹得父親不快?你的親姐姐也是要到南國和親的,屆時你們母子恐怕要更是得寵,我如何能看到這一切發生?”
步桐突然覺得自己彷彿又穿越了,北涼和親公主?這兩世都未曾聽說過啊,回頭看了眼湯玄霖,湯玄霖也輕輕搖了搖頭表示不知情,
“等等我打斷一下,南國可從未來過什麼北涼的和親公主,你們說的這位公主是哪位?”
大皇子露出嗜血猖狂的笑意,“是在動身前便被我母親派人毒殺的。”
木勒眼神更是沒了光彩,“母親送信出來,說她是病死的。”
步桐突然覺得眼前這個人天真無邪地可怕。
步易陽忍不住開口,
“那個什麼,木勒,我倒覺得你兄長說得恐怕是真的……”
眾人紛紛點頭,木勒卻是不信,
“我們北涼民風淳樸,從沒有你們南國朝堂之上的皇子奪權之事,兄長對我從來都是嚴厲的,可那是為了我好,我本就是王庭裡最小的皇子,從來不受重視,只有兄長偶爾來罵我幾句,嫌棄我文不成武不就,他是不會害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