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有人驚呼了一聲,“不好!”
步桐只聽到耳邊有什麼東西呼嘯而過的聲音,再回頭去看,身後的立柱上,一隻銀羽劍正顫抖著箭身深深地釘在上頭,左岸大聲質疑著,
“他們哪來的羽箭!不是都用盡了嗎?”
雲放回頭去看著奮起的湯玄霖正在猛烈地攻擊著一個人,眼神一點點凌厲起來,“穆禾炆手裡還有一張弓!”
步桐抬眼去看,果然,穆禾炆順勢將弓箭背到身後,身側的箭袋裡,隱約還有幾個白色的羽毛在閃動。”
他這是,要殺了自己了?
步桐覺得自己似乎,被針對了。
左岸和雲放交換了一個眼神,轉身便衝著穆禾炆去了,步桐氣呼呼地去拔那羽箭,看著熟悉的銀羽箭只覺得心裡莫名多了幾分焦躁。
玄武摸著鼻子出來,“郡主娘娘,還是到屋裡坐一會罷,外頭,不安全。”
步桐叉腰,“給我拔下來!”
玄武無奈上前,“那些人都是窮途末路的,如今什麼壞事都做得出來,郡主千金之軀,若是再受傷,莫說家裡的大人和夫人,我家督主也得治我一個護衛不力之罪。”
步桐看著被放在手心的箭矢,箭頭都有些鈍了,轉頭看著旁側的玄武,
“方才左岸說,他們的羽箭盡用光了?”
玄武點頭,“在前面大殿的第一波攻擊下已然用盡了。”
步桐點頭,回頭看著殿內的人,
“你的人,輕功行走都是極好的罷,去前頭拾一柄弓箭來。”
用盡了羽箭,兵士們定然隨手丟棄弓箭來便於行進。
玄武看著步桐手裡的箭矢,似乎明白了她要做什麼,有些猶豫地招呼過一個人吩咐他照著步桐的安排去做事,而後試探性地開口,“郡主,眼下戰況實在是太亂了,放箭出去恐傷及自己人啊。”
步桐看著遠處跟眾人纏鬥在一起的穆禾炆,
“玄武,我知道你在寨子裡便是用箭高手,東廠之人並不擅長此類遠攻兵器,所以手邊不常用這武器,但你是可以的,只要正中,眼下的東廠同門便可不再流血了。”
玄武看著步桐,眼神深了一些,“郡主還記得。”
步桐看著東方慢慢露出魚肚白,天色一點點晴朗起來,竟是雨停了,深呼吸了一口清晨的涼意,
“這場劫難也該結束了。”
殺手營的人身手武功都是最好的,很快便取回了弓箭,玄武順勢搭箭放出,步桐捏緊了拳頭看去,正中穆禾炆肩頭,這位三皇子一倒,叛軍便徹底亂了,加之於外頭越來越近的喊殺聲,這場劫難,便當真是要結束了。
步桐回頭去看玄武,玄武乖巧地看著步桐眨巴了下眼睛,“臣下以為留他一命或許比直接取了他的性命要好。”
步桐在心裡感慨了一下,這難道就是天才的逆天思維嗎?
……
後殿內室,陛下一身睡衣,臉色蒼白地坐在榻旁,下面跪著滿眼冷漠的穆禾炆,旁側站了穆禾笙、兩位大將軍和幾位小將、湯玄霖、步桐以及匆忙進宮的林相國和左重,卻是滿屋血腥氣,圍著穆禾炆紛紛痛罵他的狼子野心,唯有湯玄霖不出聲,只隔一會看看旁側同樣沉默的步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