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亦在府上稍微繼續探查一下,畢竟嫂嫂沒有任何理由去做這樣的事,莫不是下人手腳不乾淨?”
這話明明白白就是在自我麻痺,說一個完全不可能的假設。
湯玄霖近前,輕輕把步桐擁進懷裡,緩聲安慰著,
“桐兒莫要擔憂,難免這不是誤會呢,易陽兄長近乎拜入四殿下門下,嫂夫人這般聰慧的女子,她又如何會不知曉,斷然沒有戕害四殿下妻子兒女的道理,一旦事發,豈不是更大的禍事。”
步桐努力吸了一口湯玄霖身上的氣息,
“我只怕,嫂嫂是做了萬全準備的,可是眼下,若不是我偶然發覺,誰又會想到她身上,是我太傻,嫂嫂明明這些日子以來都不太對勁,我和兄長卻都以為她只是初次有孕,所以擔憂懼怕罷了,她甚至問我若是婦人難產是否有法應對,我竟毫無察覺……”
湯玄霖只輕輕嘆了口氣,
“若當真是嫂夫人所為,桐兒可要好好想一下該如何處置,她畢竟是你們府上的少夫人,事關體大,一個稍不留意,便會牽連整個南國公府和北國公府。”
步桐又何嘗不知道白芍藥的位置呢?可是那是一條活生生的人命,而且是一個多麼美好的人啊。
“小姐,”春桃在外頭小心敲門,隔著門板稟告著,“門房的小廝來傳話,說是有兩個人抱著孩子到府上尋小姐,手上還有咱們府上的腰牌,這個時辰原本不該待客,只覺得怕是小姐的貴客,便讓春桃來問問。”
帶著腰牌?抱著孩子?步桐一想,怕不是四皇子府的人,趕忙鬆開湯玄霖答道,
“去帶進院子罷。”
湯玄霖便交代了幾句後翻窗出去了,步桐這邊整理了一下匆忙出門,正在院中遇到了匆匆趕來的四皇子府上奶母,抱著幾乎奄奄一息的小世子,身後跟著垂淚的小丫頭,竟是季瑤身側的貼身婢女。
“怎麼會這樣?”步桐看著孩子哭啞了嗓子的樣子趕忙接過來。
奶母幾乎是哭腔,“郡主娘娘恕罪,奴才實在是照顧不好世子殿下,殿下自娘娘走後便是哭鬧不止,實在哄不好。”
步桐抱著孩子慢慢哄著,看了一眼後頭的婢女,
“我記得你,你是跟在瑤姐姐身後的,倒不知道名號。”
小丫頭趕忙跪下,“回郡主娘娘的話,奴婢水仙,是從四皇妃進府便在身旁伺候的。”
步桐點頭,看著一旁筋疲力盡的奶母,
“你且先隨春桃下去休息一下,等著我遣人回去四皇子府通稟一聲,今夜你們便留在我府上,水仙在我旁側伺候著便可了。”
奶母這才千恩萬謝地退下去。
步桐抱著終於睡熟的小世子,示意水仙跟自己進屋去,
“我有話問你。”
小世子睡在步桐懷裡,那便是安靜得如同一個娃娃般乖巧,步桐一手抱著,一手給水仙倒了杯茶,示意她坐。
結果水仙卻“撲通”一下跪在桌角,“郡主娘娘替我家夫人接生耗盡心神,還替夫人懲治了惡人,水仙感念郡主大恩,無以為報,如今願當牛做馬報答郡主。”
步桐看著腳邊這人只剩下無力的心酸。
自己明明是拿著劇本重生而來的啊,為何卻任由事態發展成了完全不可預料的地步,當年的四皇妃如何?自家嫂嫂同四皇子府上有無恩怨?如今竟然絲毫不明。
“你且起身罷,”步桐輕輕嘆了口氣緩緩開口,“我有事情要問你。”
水仙連連點頭,“郡主娘娘儘管問,水仙一定知無不言。”
步桐笑笑,悵然似是憶起了往事,
“不過是些無關緊要的事,我久病初醒,只想再問問瑤姐姐生前之事,當初她在我家府上小住,可是開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