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直接橫著面孔,“春桃是小姐的貼身女侍,自然得寸步不離地護著小姐,若是有什麼不長眼的刀劍飛來,春桃雖然不會武功,但也願意替小姐擋住。”
這番話上一世春桃便是說過,當時步桐聽聽也就罷了,只覺得人與人之間的關係即便是再好,又有誰願意為了誰去死呢,直到那日,春桃滿身鮮血地在自己身邊嚥了氣,這才只覺得自己從前想的太淺。
突然間的淚目,步桐看著春桃認真的模樣,
“好,只是這次,不必來替我擋刀劍,我們都要好好地回來才好。”
武十三握著佩刀緊緊跟在步桐身後,“屬下們領命尊郡主吩咐,只是郡主的安危亦是大事,他們留在這裡保護內眷,我要跟著你去。”
說到後面,似是又回到了那個死皮賴臉的武十三,步桐無奈,
“罷了,你們兩個都同我去罷,也有個照應。”
自己畢竟如今身上不好,萬一遇到破門而入的流寇,怕也是無法自保,雖有死士在,但有個人跟著也是好的。
原本溫馨大氣的院子如今靜無一人,倒是有幾分陰森出來,步桐三人徑直穿過走到前堂,果然,大門外已然喧囂四起。
家丁們人手刀劍,並著持刀而立的錦衣衛,步桐找到步易陽和穆禾笙所在,
“兄長,前門定然是守不住的,儘量拖延時間,做好撤退守後院的準備。”
步易陽抬眼看著趴在大門頂上一個人影做出手勢,恨恨罵道,“果真小人!我們不過尋常國公府,竟然派了過百人來圍困,我們不過只有三十多個人,後宅多有女眷,如何能護得周全?”
步桐伸手按住步易陽緊繃的後背,
“兄長,你是最善作戰的,定然有辦法應對,只要拖住他們一個時辰,援兵便到了。”
步易陽緊皺著眉頭,
“我擅長作戰亦不是在這種明知敵眾我寡的境地下以卵擊石啊,你看看我們這的人,除了不到二十個的錦衣衛作戰力尚且可以,剩下的家人何曾碰過刀劍,何況還要撥一些人去後院待命。”
穆禾笙亦是長劍在手,眉頭緊鎖,附和道,
“確然兇險,阿桐還是去後院同女眷們在一處罷。”
步桐聽著門外的叫囂聲,只道,
“這裡是步家的院子,府上的家人即使從未上過戰場,但是勝在他們熟悉地形,府上哪裡有假山可以過人?哪裡的石頭是能搬動的?何處的石子路已然鬆動滑人?哪裡可以躲避不被發現?想來我們都不知道的這院子的密辛,我們的家人盡是知曉的。”
步易陽恍然,“沒錯,敵人來勢洶洶,我們亦可步步為營,即便是退入後院,也未必不能拖住他們的腿腳。”
步桐點頭,
“南國公府雖然門宅頗大,但也容不得近百軍士一擁而入,怕是也得陸續進來,難道有哥哥這征戰多年的經驗,還抵擋不住他們嗎?”
步易陽終於露出一些痞笑,“桐兒到底還是那個小先生啊。”
步桐退後兩步在廊下坐下,“我陪兄長和四殿下一會。”
徐寧此人不是個善茬,怕是一但得勢,會是個很難纏的對手,自私冷酷,行事又一貫下作狠毒,今日他來圍了南國公府,怕是比穆禾炆親自來還要難纏。
門外有人高聲喊著,
“我們是京都護城軍!今夜有亂臣賊子意圖謀反,挾持走了四殿下,如今各府高門盡駐紮守護,還請門內家人們開啟大門,以免賊人趁虛而入。”
這番措辭又是從何而來,穆禾笙厲聲呵斥道,
“本殿在此,何來亂臣賊子挾持,爾等何人,膽敢在此胡言汙衊!”
外頭的人繼續說著,
“還請四殿下命人開門,臣下確認過您的安全便離開。”
步桐笑笑,
“徐寧不笨嘛,一來確定了四殿下的所在,二來又能假借確認四殿下的安全,名正言順的‘進駐’府內,即便是挾持全府為質,亦可假託保護之名。”
穆禾笙緊緊握著劍柄,
“本殿無礙!爾等豈敢造次,豈可假借託詞進攻一品公府?!”
外頭響起徐寧油膩的聲音,“四殿下一向恭敬平和,如今卻這般暴戾強言,臣下推斷,您如今確然被反賊脅迫,南國公府一門皆被挾持,臣下這便來救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