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這個‘奚’字,可是誰給你取的,我猜不會是爹孃罷?”
林奚微微轉動身子過來,“回郡主的話,奴才的爹孃大字都不識一個的,只知道家裡姓林,‘奚’字是皇后娘娘給取的。”
步桐擱下梳子繼續走著,
“你可知這字的意思?”
言奚只道“不知”。
步桐眼下也懶得多解釋,
“若有機會,替我謝過娘娘好意,只是四皇子殿下同四皇妃的情誼,不是本宮可以破壞的,還是讓娘娘慎重行事的好,莫要一番好心,卻割裂了母子之情。”
穆禾笙隨即起身,冷言道,“日後你便去後面做粗活去罷,既然母后把你賞賜給了我,如何使用便是由著我的,若是阿瑤和世子有什麼事,絕不會饒過。”
說罷轉身便離開,步桐臨走時看著地上的人,忍不住開口,
“‘奚’子,原本就是代指‘奴隸’的意思,後來專門用來形容‘女奴’,倒是個好名字,可你一輩子都被人奴役驅使著卻不知,也是可悲。”
言奚再也跪不住,跌坐在一旁。
步桐跟著穆禾笙出門去,夜色竟然越發暗了,天上的烏雲籠罩住了柔柔的月色,直悶得人喘不過氣來。
“四殿下,”湯玄霖一身黑衣遠遠地跑過來,“臣下把東廠最好的醫官都帶來了,皇妃嫂嫂如何了?”
步桐上前去,
“玄霖,瑤姐姐情況不太好,還沒有開始生產便有力竭之兆,還不知曉能堅持到何時。”
湯玄霖的眉眼立刻緊繃了起來,
“為何會突然突然這般?可是府上什麼人?”
步桐看著一旁怔然的穆禾笙,回頭看了一眼兩人走出來的小院,
“皇后娘娘的動作,當真是讓人駭然。”
聰明如湯玄霖,自然瞬間明白了這其中的意思,只能寬慰著,
“殿下安心……”
穆禾笙突然一把攥住湯玄霖,隱約帶著哭腔,
“玄霖,怎麼辦?我該怎麼辦?阿瑤若是出了事,以後我去見了季川,我該怎麼跟他交代,連他最後一個親人我都沒辦法保護好,是我虧欠了季川、也虧欠了季瑤,可偏偏,我沒法子救他們,為什麼母后連一個阿瑤都容不下,為什麼……”
步桐不知道該怎麼勸他,或許如今的皇后娘娘,確然已經忘了穆禾笙同季川的那段荒唐,開始嫌棄季瑤的出身以及其他種種。
“殿下放心,步桐一定盡全力保住瑤姐姐母子平安,”步桐沉沉地說出這句話,只覺得心裡負重不堪。
穆禾笙突然如夢初醒地抬頭來看著步桐,湯玄霖擔心他趔趄摔倒,伸手小心護著,穆禾笙卻大口呼吸著,
“阿桐,阿桐,你切要記著,若到了命懸一線的時候,舍子保母,我只要阿瑤。”
步桐感懷,深深做了個禮,“臣女領命。”
……
待到三人回到後面的時候,這裡再次亂成一團,步桐趕忙往裡屋去,湯玄霖只是囑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