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瑤亦是臨近生產有些緊張,這才來找步桐說說話,不若如此,這樣的場合她也是不願露面的。
酒過三巡,正是最熱鬧的時候,今晚的重頭戲馬上要上演了,
步庭中在外巡查產業之時得了一罕見的紅玉,據說巨大壯觀,如今找了能工巧匠稍作修飾,便邀請京城好友前來一觀。
雖說對於這種東西步桐是不怎麼感興趣的,但是季瑤聽聞後一副期待的模樣,只得無奈同她回前頭去看,路上不斷叮囑,
“瑤姐姐切要記著定要少食,不必吃太多將補的東西,腹中這孩子已然同即將臨盆的娃娃一般大了呢。”
季瑤眼神看著不遠處人聲鼎沸的方向,漫不經心地答應著,步桐無奈,打算著須得再同穆禾笙囑咐一下,這種沒有破腹產和專業助產工具的時代,胎兒過大難產可是件不得了的要命事情。
如今這時候大家都聚到了前堂,步庭中招呼著家人們請出紅玉,果然很漂亮,足足有半張石桌那般大,赤紅明豔,光澤溫潤,一看就是上好的料子,而且還這麼大一塊,確實罕見。
步桐忍不住感慨,
“到底還是這時候好啊,現代人沒日沒夜的開發,哪裡還有這麼好的東西。”
季瑤眼神直直的落在那玉上,正發出一聲感慨,突然聽到步桐的唸叨,有些沒有聽清白,這又偏頭來,“阿桐你講的什麼?”
步桐趕緊尷尬笑著,
“沒、沒有,只是覺得那塊玉石好看罷了。”
步庭中並沒有動手雕琢這塊美玉,只命工匠小心打磨去了石皮,把紅玉的全貌完全露出來,步桐看著在場之人皆在紛紛感嘆著,不由無奈了一下,轉頭卻瞧見跟在步易陽身後的白芍藥,似乎依舊是有些悶悶不樂的模樣,
“怎麼總覺得我家嫂嫂自從有了身孕之後便情緒不高呢。”
季瑤跟著看過去,笑得溫婉,“怎麼會呢?芍藥可是世上頂好的人呀,我在府上的時候,便整日給我熬湯、陪我說話,後來我回了四皇子府,她還不時派人來送湯呢,殿下待我都不似這般用心,我倒是瞧的清白,你家嫂嫂可是這心胸最豁達、明亮又熱心的人,如今身懷有孕,定能給阿桐養育一個聰明康健的小侄子,這都是上天的福報。”
步桐想著上一世虎頭虎腦的小侄子,心裡已然樂開了花,挽住季瑤的胳膊笑著,
“還是我家瑤姐姐最會說話。”
再回頭去,白芍藥的眼神剛好似有若無地落在這邊,與大家看著紅玉歡喜激動的模樣截然不同,竟然有些許無奈和難過,難道是自家嫂嫂當真有什麼煩心事?
步桐還沒想明白,白芍藥的視線又移開了,彷彿從未瞧過這裡,步桐眨巴了幾下眼睛,突然開始懷疑剛才的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覺。
……
進入夏季這日頭越來越暖和了起來,步桐連著幾日在戚夫人遇到白芍藥都是興致慼慼的模樣,終於尋了一日小跑幾步便出薄汗的好日子,帶著漁具一應物品推開步易陽的院子門,歡快地大聲喚道,
“嫂嫂,今日最是好天氣,我們去河邊釣魚可好?”
誰知步易陽卻快步從屋裡出來,著急地給步桐做了一個“噓”的表情,模樣有些憂慮,“你嫂嫂身子不適睡下了,莫要吵鬧。”
步桐趕忙讓春桃把漁具收到一旁去,這方輕輕進去,
“嫂嫂怎得了?如何會不舒服呢?可有請過醫官來看。”
步易陽難得緊皺著眉毛,倒是頗有幾分步庭雲的意思,“倒是我這些日子忙著兵部的事忽略了芍藥,這才得知她整日夜裡睡不好,眼下喝了醫官開的安神方子,這才睡下。”
原是失眠。
步桐合計了一下,
“多半是嫂嫂初次有身孕,又是頭幾個月前面的月份,害喜格外厲害些,回頭我去準備些酸甜清口的蜜餞給嫂嫂,也好吃了壓一壓難受。”
步易陽這才笑笑,伸手摸摸步桐的腦袋,“還是桐兒懂事,只是我總覺得你嫂嫂似有心事,你們日裡關係不錯,你也多勸慰著,若是能探聽到到底為何?兄長獎你一匹汗血寶馬。”
步桐笑道,
“一言為定,兄長也莫要困擾,或許也是是白家伯父不日便要回到京都,嫂嫂思念心切所致,桐兒定不辱命,把兄長的擔憂問的妥妥的。”
步易陽翻起久違的白眼,“就你皮。”
步桐在院裡曬了會太陽,白芍藥身邊的侍女便近前來,“郡主,我家夫人醒了。”
步桐這方回神,
“哎呀,我家哥哥這方剛走,早知道晚一些同嫂嫂說說話便好了。”
進屋去,白芍藥只著了一身單衣,鬆散著頭髮,比日裡憔悴了許多,倒是平添了些弱柳扶風的味道,步桐心疼上前,